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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关茧在比赛前就已游了好几个小时,耗掉不少体能,所以第二趟时她几乎快游不动了,但好胜心使然,她不喊停,硬撑了下去。但憋得实在难受,一时控制不了的喘了口气,大量的水便这么由她口鼻冲进肺里,她呛了一大口,猛咳几下,顿时间难过得像要死去,意识逐渐远离让她蓦地产生莫大恐惧,手无助地挥了挥,身子便缓缓往下沉……

  察觉不对劲而冒出水面的屠影正好看见往下沉的她,一惊,连忙朝她游了过去——

  “茧!”

  他费了点力气将没入池底的关茧拖上了岸,短短几分钟,她原本红润的脸一片惨白,樱唇微微泛紫。

  “茧!别吓我!”他慌乱地喊,拍拍她的颊,得不到回应,于是赶紧对她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屠影的心紧揪着,一边对她急救,一边做着他从未做过的事——祈祷。

  他祈祷上天别这么轻易就带走一条生命,尤其,是在他无心的过失下。

  他不该做这提议的,就算他以为这个挑战对她不构成威胁,但他也该注意到她今晚的不寻常,假如……假如她就此沉睡,那他该如何是好?

  “茧,快醒来,加油,快醒过来呀……”他又拍又哄的,全心全意做着心肺腹苏术。

  终于,她发出微弱的呻吟,极缓慢地睁开眼睛,瞳孔有些茫然,但确实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没给拖了进去就是。

  屠影欣喜若狂,一反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情难自禁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隐约哽咽地斥责:

  “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行就认输,逞什么强?笨丫头!差点一命呜呼你知不知道!”

  “屠影!你在哭?”她虚弱的声音有些诧异。

  “哪有?只是喝了你的水,有些沙哑罢了。”屠影急忙否认。

  “ワタ!你刚刚吻了我对不对?”她戏谑。

  “那个叫‘人工呼吸’,我不这么做的话,这会儿你已经去向阎王报到了,笨蛋!”

  闻言,关茧大皱其眉,噘嘴指控:

  “你今晚一直骂我笨。”

  “爱逞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家伙不是笨蛋是什么?”屠影数落道。

  “我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吗?长久以来,我们所面对的不就是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死亡?我们不断地剥夺他人宝贵的性命,相对的,我们的生命也随时处在不可预知的威胁中,任何可能或不可能的意外,对我们的生命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不是吗?”关茧像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喃。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关茧的眼瞳对上他的。

  “也许吧。我们可以任意变换身份、可以成为任何我们想要成为的人,然而事实上,我们谁也不是,就像一堆虚幻的泡沫。”

  “那么其他人又如何呢?他们有身份、有社会地位、有成长纪录,但大多数的人通常渺小如蝼蚁;反倒是我们,可以变换任何身份,那些头衔、地位、成长纪录等等,只要我们想,我们都可以任意捏造。事实上,我们可以算得上是高人一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虚幻而妄自菲薄呢?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种联想?”发觉事态严重的屠影连忙谆谆开导。

  “但我们到底是谁呢?”她茫茫然地瞅着他。

  “我们就是我们呀,你是关茧,我是屠影,我们是群没人要的孤儿,由‘教授’抚养、训练长大,就是这样。生命的真谛难以探索,无需庸人自扰,只要记住活在当下的感觉,就能得到快乐。”

  关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睇凝着他,蓦地发觉对他有种崭新的发现。

  “你今晚的话好多,比你上星期的话全加起来还多。”

  他苦笑——

  “谁叫凑巧让我给碰上正在胡思乱想的你?如果此刻是关羌在你身边,我猜他大概也会这么对你说。”

  “屠影……”她忽然轻唤。

  “什么?”

  “头低下来一点。”她对他招招手。

  屠影依言低头,关茧接着将双手往他颈后一放,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他先是一愣,但敌不过她充满诱惑的吻,便化被动为主动地回应了起来。唇瓣间,是如火势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激烈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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