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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啊?已经中午了?我不晓得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丁梵妮接过托盘并道谢。

  小妈摸摸她的颊,一脸担忧地问:“你还好吧?脸色这么苍白。”

  “我真的没事。”丁梵妮只是一径微笑。

  “这里有杯茶可以解酒,你先喝下。”小妈端起托盘中的茶杯递近她唇边。

  一股被识破的难堪使丁梵妮的脸迅速染上一片赧红。

  “早上赤魑来告诉我别吵你,让你好好休息外,还叫我准备这杯茶,我问他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赤魑他回来了?”丁梵妮诧异地打断小妈。

  “你不知道?”小妈也讶然。“咦?可是……这——”

  丁梵妮顿时恍然大悟。

  她想,她明白床上那是怎么回事了,还有这度使的身体。

  她并不无知到那种地步,但如果司徒赤魑已经回来,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虽然她对昨夜没什么印象,可若是酒精作祟的话……

  哦,老天!她引诱他了吗?酒精——让她像个荡妇一样勾引他?有吗?有吗?哎,这教她怎么见人呀?全都怪那可恶的鬼东西!

  不过……假如以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结果或许还令她欣慰些。

  对于床笫之事,她并不敢冀望他可以一辈子保持君子地不碰她。而她虽然堆了层厚厚的心理准备,但她仍是害怕、惶惑不安,如今,在她不必面对那恐惧与压力的情况下了结这义务,她反倒有股油然而生的轻松。

  “梵妮,怎么啦?别吓小妈。”见突然面容恍惚的丁梵妮,小妈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松手而忙托住那盘食物。

  丁梵妮恢复瞳孔中的焦距,脸红地支吾道:“那……呃——赤魑他……去哪了?”

  “一大早他就送青魁、蓝魂、靛魄和紫魈他们去机场,接着他大概会到公司去吧。”

  “那……呃——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丁梵妮面有菜色地问着。

  “话当然一定有说啦,至于说了些什么,这我就不清楚了。”小妈不解她为何提出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哦……”丁梵妮漫应了声,突发其想地眼睛一亮——“对了,小妈,咱们下午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小妈想了想,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笑道:“有何不可?”

  “好极了!”丁梵妮笑意盎然,俏皮地拍拍肚皮,嘟嘴道:“我饿坏了,我的肚子吵着要把这些美味的食物全吃进去。”

  “那好吧,你快进去吃,我下楼去了。”

  小妈听到自己煮的东西被人称赞总会笑得合不拢嘴,将丁梵妮推进房内,她便转身下楼了。

  “魇,替我把丁其衡叫进来。”司徒赤魑透过内线电话交代道。

  这场交易必然出现了他不知道的隐情,而他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对于任何他无法掌控的事,会令他自觉像只被耍的猴子,所以,他得查个水落石出——关于昨夜丁梵妮喃喃的那句“姐姐”。

  一晌,司徒黑魇回来的答覆是:“财务部门的副理说丁其衡两天没来了。”

  “什么?”司徒赤魑不由怒火中烧。“他也未免太得寸进尺了吧?老旷职,他这经理不就有等于没?索性辞掉他!”

  “大哥,他是你的岳父。”司徒黑魇淡淡地陈述。

  “那又怎么样?”

  “你当初不是说咱们要善用他的才能吗?再者,他当了这么久的经理,你现在辞退他,摆明推他进死巷嘛!他哪有办法重新来过?”

  “他自己不检点,我能怎么办,倘若他拿‘岳父’这头衔当令牌,恣意妄为,而我们又放任他、包庇他,能不惹人非议吗?能服民心吗?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使他名义上是我的岳父,他也不应享有特权。再说,交易前我同他已约法三章,彼此只是单纯地各取所需,没额外的权利义务。”

  “那么,你不怕嫂子知道后难过伤心?”

  “有那种父亲是她的不幸。”司徒赤魑说,神情却沉重了起来。

  司徒黑魇该死地戳中要害了!徇私护短向来为他所不齿的行事作风,然而,昨夜丁梵妮那梨花带泪的睡容他不想再看第二次——

  唉,他一生光明磊落,俯仰无愧的招牌怕是要砸了……

  “确定吗?若确定,我就将资料送到人事室喽?”司徒黑魇给他最后一分钟考虑。

  “不——等等,先别送,等丁其衡人来了,我再亲自跟他谈谈。”司徒赤魑叹了口气,妥协了。

  “知道了。”

  “小妈,你快来瞧瞧,这多可爱呀!”丁梵妮杵在糖果轮盘边,兴奋地叫。

  午后,二时许。小妈与丁梵妮来到百货公司的生鲜区,打算为晚餐添些特别的菜色,可甫下电扶楼梯,丁梵妮即像小孩子般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糖果给吸引了去,活似发现了什么宝藏。

  小妈笑着走近她,道:“这些小玩意值得你这么又叫又跳的吗?”

  丁梵妮一把搂住小妈的肩,撒娇地说:“你不知道,我最喜欢这种漂亮、可爱、又好吃的糖果了,只是许久没出来逛街,以前我都跟姐——”倏地闭嘴,她的表情在瞬间凝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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