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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笑了笑,云天梦一把拉过怜儿,将她带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万分地说:“怎么了?小东西,谁惹你生气了,告诉云哥哥!”

  水仙眼神一转,看着一直盯住自己的怜儿,突有所悟,然后娇媚一笑,将头埋入云天梦的颈项,柔柔地说:“少爷,仙儿知道!”

  面色一整,云天梦疑惑地问:“你?知道什么?”

  水仙笑意更浓,她抬起头,嘴唇几乎贴上了云天梦的耳朵,身子也紧紧偎向他:“少爷,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怜儿气得一噘嘴,忍不住伸出小手,冲着水仙使劲一推,一下子便将她推离了云天梦的身,差点儿扑倒在地。

  水仙“呀”的一声,赶忙伸手稳住身子.拍了拍胸口,她回过头,愤愤地质问怜儿:“你做什么?少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怜儿气得双颊鼓鼓地:“我偏不许你碰云哥哥,怎么样?!”

  本自疑惑的云天梦,听到这里蓦地神志一醒,有些好笑地看着怜儿,摇摇头,连忙将余怒未消的怜儿搂进怀里,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想不到我的小怜儿竟也学会吃醋了呢!”

  很生气地扭过头,怜儿说:“不理你!”

  云天梦好脾气地笑了笑,轻声哄她:“乖,怜儿,别生气好不好?云哥哥给你剥荔枝吃!”说完,立即剥开一个荔枝,送到怜儿的唇边。

  怜儿虽然很想很想继续生气,但一看眼前那白嫩飘香的果肉,便身不由己地张开嘴,任由它下了肚。

  云鹏和龙文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水仙却似明白了什么,黯然地退后几步,不再多话。

  被云天梦喂了几颗荔枝,怜儿早将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云哥哥,这里好美呀!到处都是好看的花,好看的树,好看的石头呢!而且那么大,怜儿头都快晕了呢!”

  不由得一皱眉,云天梦语带不悦:“怜儿,云哥哥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又乱跑?园子这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唔”了一声,怜儿辩解说:“我才丢不了呢!有文大哥陪着我呢!”

  龙文天苦笑道:“真是个磨人精,现在又来拖我下水!”

  云天梦看了看他,轻哼了一声,并没说什么。毕竟,龙文天是他最宠信的人。

  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怜儿拉扯着云天梦的衣袖:“云哥哥,刚才这边有人唱歌跳舞是吗?我也要看!”

  “好!好!”云天梦笑拥着怜儿,语气更是充满着纵容,“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不好?”转头向旁边侍立的仙儿,“快去准备!”

  水仙一愣,随即顺从地点点头,在转身的时候,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怜儿,眼神很复杂,有疑惑,有羡慕,有嫉妒,尚有一丝幽怨。不多时,乐声响起,水仙轻启歌喉,这次唱的却是冯延己的《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苔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歌声婉转却是无限的凄凉.尤其那句“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似有所指,更显哀怨。

  本来正兴高采烈地等着听曲的怜儿,这时的小嘴儿却不满地噘起来:“一点也不好玩儿,怎么让人听着很伤心呀?”仰头对云天梦说:“云哥哥,怜儿不想听歌了,再听,怜儿就要哭了呢!我才不要哭!”

  将怜儿拥紧一些,云天梦亲亲她的脸颊:“好!不听便不听!”转头看水仙,他的眼神一冷,“下去!”

  水仙惶恐地低下头,心里异常的酸涩,轻轻应了一声:“是!”

  突然,云天梦又唤住她:“慢!”水仙停下身,还没回头,云天梦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有种说不出的冷涩,“记住,云行天涯,偶尔驻足,但绝不会因你而归!”

  身形一颤,水仙没再回头,只幽幽地说:“少爷,仙儿明白,仙儿……仙儿只求驻足之时!”话一落,她匆匆走下舞榭而去。

  见此情景,龙文天声色不露,云鹏却微微摇头,似有惋惜。怜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云天梦:“云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云彩吗?”嘻嘻一笑,“怜儿最喜欢白云了,有的时候,怜儿都会跟着云彩走呢!你说好不好玩儿?”

  心中一动.云天梦霎时间似有所觉,开怀一笑:“是呀,怜儿跟着云走,所以云儿也丢不下怜儿。云儿纵有千变万化,仍归是天之所梦。而梦中最难舍的便是那一朵叫人倍加怜惜的莲(怜)花了!”

  眉毛皱紧,怜儿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云哥哥:“总是说一堆怪话,真是的,让人都听不懂!”

  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头,云天梦笑道:“你呀!总这样。”突然想起什么,云天梦又转向云鹏,“云兄,你今天去相府,结果怎样?”

  云鹏眨眨眼,笑了起来:“你终于想到问我了,我还以为你只要见到怜儿,就会将别人都忘了!”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非常熟悉,甚至已像老朋友一样互开玩笑了。

  云天梦哑然失笑,毫不介意地继续问:“王丞相怎么说?”

  云鹏看看龙文天,才说:“王丞相听了我的介绍,立即答应了。不过,你以布衣之身要见三皇子赵承寰,却不太方便。他向我透露,三皇子每月初五都要去法华寺听经,倒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云天梦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钱运那里怎么样了?”

  龙文天笑了:“少爷,您放心,钱运接到我们的威胁信,吓得面如土色。我们手里有他那么多的罪证,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天梦饮下一杯酒:“那就好,王丞相替我们引见了赵承寰,我们替他摆平这件案子,正好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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