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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是是是!”谢炎年直打揖,“下官谨遵相爷指示!”送杜御莆到门外时,他小心翼翼的问:“尊夫人还喜欢那南诏琥珀吗?”

  杜御莆猛然回身,鹰目一睁,“你说什么?”

  谢炎年见平素温文的他变得极有威仪、一双眼睛射出威严迫人的光芒,吓得冷汗涔涔,吞吞吐吐的说:“昨日贱内邀请相爷夫人过府一叙……见夫人喜欢一尊南诏琥珀刻成的娃娃,便用金盒装好,送给夫人把玩了……”

  慑于相爷威严,他没有坦承裘纱凌是被哄骗进府的。

  杜御莆眯起锐目,“本相回府详查,倘若真有此事,你贿赂的罪证便更确凿,等着刑部发落!如若没有……污我名声的罪名你也担当不起!”

  谢炎年见杜御莆怒火滔天的离去,双脚已然无力。他、他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会误信女子之言、在虎口上捋须!?遂连夜递出辞呈,托老还乡。

  第七章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观止,我心则说

  (你不睬不理不说明,莫非是变心了吗?)

  杜御莆一脸冰霜回到府中。

  “夫人呢?”

  “回相爷,夫人在房里。”

  他走进房里,只见裘纱凌怔怔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你收下人家送的礼了?”

  裘纱凌缓缓抬头,“你回来啦?”虽是文人装扮,眉目间还是能看出宰相气魄,可笑的是她居然看不出他天生的威仪!

  杜御莆没有多注意她的反常,追问:“你收了人家送的南诏琥珀?”

  她起身从妆奁盒里拿出琥珀娃娃,“我见这娃娃刻工精细,付了十枚铜钱买下的。”

  “金盒呢?”

  “我嫌重,当场退回去了。”

  杜御莆一听便知道她是遭谢炎年侍妾哄骗了,心里虽然稍感安慰,却忍不住说她两句。

  “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现在你是我的夫人,好歹该知进退!像你收下这礼——”

  “我没有收礼!这是我买的!”她忍不住抗辩。

  他叹息,“我知道你对世欲价值毫无概念,但是远从南诏千里迢迢送到京城的琥珀娃娃,绝对不只十枚铜钱!”

  裘纱凌垂下头不语,他说的没错,是她太天真,以为云姬真的是因为跟她投缘,才以本钱廉价卖她……

  杜御莆对着她的头顶叹气,“你不是有意的,但这种行为会让我困扰。我向来洁身自爱,却可能因此蒙上收受贿物的污名。”

  她幽幽的问:“你是当朝百官之首。是吗?”

  “是的。”他坦然承认,现在让她知道也好,往后就不会轻易遭人哄骗了,“所以你该明白自己的——言——行都不能有所轻忽。”

  “为什么瞒我?”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点!她控诉:“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耍戏的猴儿!”

  杜御莆揉揉眉心,朝廷里最近许多外患,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他无能也无力再负担她的情绪。

  “你想太多了。”他起身,“宫里最近事多,我到书房办公。”

  就这样,没有解释、没有道歉,一切都像理所当然似的。裘纱凌无言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蒙上巨大的阴影,如果连他都会瞒她,那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姐姐。”吕盈盈走入房里,“姑妈要我来唤你前去。”

  可不可以不去?经过一夜,她的心情还是好闷!

  然而,裘纱凌还是乖顺的起身,她是相国夫人,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裘纱凌!

  多奇怪!在昨天之前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却在知道他的身分之后处处有了警惕。

  “相国夫人”这个名词像顶大帽子兜头罩下,而她只能认命的“知所进退”。

  她任由侍女打扮妥当,准备晋谒婆婆——现在她明白婆婆为何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心中理想的媳妇一定不是她这样的吧!

  裘纱凌跟在吕盈盈身后,望看她雍容的行走,优雅的跟下人们回礼,不像自己总是蹦蹦跳跳的,就连跟下人也像平辈、没个大小,只有从小在闺阁中成长的千金小姐,才能自然养成大家风范吧!怪不得云姬说自己看起来不像夫人。

  “姐姐?”吕盈盈停下脚步等她,她今天好没生气!

  云姬是有所求而接近她的,那吕盈盈呢?

  “你为什么喊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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