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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随公主的意思。”班袭闭上眼睛说。

  醒来时,他眼底的深情,浓烈得教人移不开眼;而兰心公主的惆怅让她怜惜。然而,此身却像走人了流沙,越挣扎越离不开。

  她一开始只是心疼他的遭遇,没想到会这么快便走人情淖哪!

  真的吗?心里有道声音轻轻反问。如果没有在意,哪里会有心疼?

  是吗?原来对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情意,那一生一世不是玩笑话,而是心底的想望?

  “既然你没意见,本宫去跟郁干大哥说。”兰心公主见她无意再谈,说完便往外走。

  回应她的是一声幽叹。

  “照料班袭是我的责任,公主无须挂心。”郁于狂听完兰心的话,便一口回绝。

  兰心公主好是气闷!却只能捺着性子说:“班姑娘是为我而受的伤,论起责任该由我担呀!”

  “不劳公主费心。”郁于狂淡淡的拒绝。

  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分明对班袭有私心!兰心公主灵机一动。

  “郁干大哥,父皇久受胃症所扰,我听老侍医说赣北有种叫做‘南苍术”的草药,你帮我跑一趟,取回那味药可好?”

  郁于狂微皱着眉,“契丹不是进贡了北苍术吗?”

  兰心公主反应飞快,“侍医说北苍术确实不错,然而南仓术更是佳品。父皇即将大寿,本宫想在寿宴献上‘南苍术’,你能办到吗?”

  口里说的是询问,但郁于狂心里明白,她一旦用了“本宫”便是要他领命接受。

  这正是身为质子,身不由己的无奈!

  绷着脸,他说:“郁于狂受命。”

  望着他大步离去,兰心公主有些后悔,郁干大哥,请原谅我的自私……

  班袭听完他的话后,只轻轻点头,“所以你现在要立刻启程罗?”

  她的平静让郁干狂眉心又打了个结,“你那儿没有南仓术这味药吗?”

  班袭摇摇头,“很抱歉,没有。”

  其实北仓术的药效并不逊于南仓术,而南仓术也以浙、皖两地的品质较好。兰心公主舍近求远,想必只是为了支开他吧!

  “你熟知医理,难道没有其它可以代用的药材吗?”郁于狂微恼的说。

  班袭定定望着他,轻启唇瓣,“你我都明白,她要的是南仓术,不是其它替代品。”

  她的话让郁干狂眸色一暗,“好个归德大将军!”要他做的,净是些跑腿琐事!

  班袭伸手搭在他胸前安慰,“别沮丧,这只是暂时的羁束,你不会永远陷在中原的。”

  郁于狂的眼从她的手缓缓上移,望人她的水眸里,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手环住她的纤腰拉向自己,在班袭诧异的眼神里,封住她想要询问的双唇。

  她的柔顺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思及她左肩带伤,郁干狂不舍地放开她的嘴唇,轻吮她微肿的唇瓣,托起她带媚的红润颊须。“等我回来。”

  “嗯。”班袭靠在他怀里,刚刚的长吻几乎让她失去全部的力气。

  郁于狂轻柔地拂过她的伤处,“这伤……”

  “不要紧的,我擦了雪肤膏,很快就会结痴的。”

  他点头,雪肤育的疗效他是试过的。

  厚实的大掌恋恋不舍地抚着她的发丝,“等我。”此刻的他只恨身不由心!

  她从他怀里伸出手,抚去他眼底的沉郁,甜甜一笑,“我会等你。”

  赣北,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才能回返吧!

  一向淡薄心性的她,竟开始有些不舍了。

  才三天,三个昼夜递嬗,三十六个时辰轮替,她心里就罩上层层思念了。

  班袭了无兴趣地拨弄着筛子里的药草。她肩头的伤已不碍事,可心头的想念却让人难忍,于是搬出药箱里的草药,晒晒收收、收收晒晒。

  她抬眉望着朗朗晴阳,日子怎生过得如此漫长呢?还有七天的相思得熬哪

  心头一震,旋即摇头苦笑,相思?相思终究是瞒不了人的,自己陷人的程度远超过愿意承认的。

  身后的脚步声断了思绪,班袭回头,见是徐离,微微颔首。

  “谢谢你昨日为我说项.坚持让我继续留下来。”

  昨天兰心公主软硬兼施要她离开,多亏教从骊王府回程的徐离撞见,在他的坚持下,才让她能留下等郁于狂回来。

  “不客气,只是得护送香香公主回京了,你自己多保重!”

  班袭微笑,“保重!”

  目送着徐离的背影,他与郁干狂性情相同,看似冷性,却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毕竟都是来自大漠的血性男儿啊!

  “班姑娘。”兰心公主冷着张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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