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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好啊。”

  “你报导上说Morrison没有结婚,但是有收养一个小男孩,请问你知道这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吗?”

  “等等,我查一下。”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之后。“这个小男孩叫Victor Van Morrison。”

  一样的Vincent让她心跳加速。“那再请问,这个小男孩是不是东方人?”

  “咦?你怎么知道他是东方人?”他报导里并没有写啊。

  “我猜的。”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你知道这个小男孩今年几岁吗?”

  “他被收养的时候是十一、二岁,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快二十岁了吧。”

  “那Morrison死后,他的遗产是不是全由这个男孩继承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的。”

  “理论上来说?”

  “因为Morrison的遗族有意见。你也知道的,这笔遗产可不是个小数目,Morrison的遗族没有拿到半毛钱,自然不甘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上电话,她似乎看到混沌之中一点微光了。

  困苦的童年和一大笔遗产……原来他并不是开玩笑,只是有那么一大笔遗产,他何必还要来台湾念五专?而且还挑中她的学校,他究竟在想什么?

  每天一早醒来,梳洗完毕之后,席明嘉第一件事就是去范文森的公寓,看他回来了没;然后每天一早,她都等到管理员对她摇头和一个抱歉的微笑。

  “也许他真的不回来了……”她这样想,也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仿佛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后,就算真的发生了也不会太难过。

  “你要不要留个电话给我?等范先生一回来,我就打电话告诉你,那你就不用每天跑来问了。”管理员热心地提议。

  她摇摇头。“谢谢你,不过我想自己来问。”

  每天往返于席家、范家和店里之间,时间过得飞快,寒假过了大半,为期两个月的Morrison画展也即将到尾声。

  她又去看了画展,闭幕当天正是星期天,展览场内依旧是人潮汹涌的盛况。她想,晚上灯光熄灭之后,这些画就要被封箱装柜,运往日本继续展出了……

  她仔细地看着每一幅画,尤其是Morrison后期的画作,她在“杂交派对”前伫足良久,看着画的右下角那个熟悉的签名,心里波涛起伏。

  “是他画的吗?”看着画,她自己问自己。

  如果这幅画真是他画的,那画这幅画时,他心里在想什么?听说这画表现的是画家的灵魂、内心的想法,那这些扭曲的线条和错乱的颜色是否也反应了他的不安?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她真遗憾自己没有美术天分,上课时又没仔细听课过,所以无法体会这幅画的意境,如果她知道,也许就可以多了解他一点。

  “咦?你不是……董妈妈吗?”她眼尖地发现,身边和她一样伫足停留的人是张君红。

  “你是……”

  “我叫席明嘉,是董致谦的同学,我们上次也是在画展巧遇。”

  “哦!对了,你是阿谦的同学。”张君红想起来了。

  “好巧,我们在开幕和闭幕都碰在一起。”

  “是呀。”张君红小声地回答,双眼看着画。

  她小心地看着张君红,觉得她气色不是很好,看来似乎生病了。

  “今天另一个同学没陪你来吗?”张君红突然问。

  “他回美国过寒假了。”她说出心中希望的答案。

  “回美国?”张君红喃喃念着。“对了?我该回家了,阿谦还等着我回家做晚饭。”

  说完,张君红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走了;席明嘉看着张君红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日子继续向前推进,汤姆克鲁斯宣布与妮可基曼分居,三天后又宣布离婚,再次印证世事多变。

  寒假已近尾声,情人节即将来临,经济不景气,每一家花店都拉上红布条,布条上写着“满一千送小熊”、“满一千送皮包”等等的促销手法;电视新闻报导一个男人买了一束三万元的玫瑰花送老婆,就见那个男人在电视里捧着那束玫瑰,对着麦克风傻笑个不停。

  “不贵,我完全没有考虑到价钱的问题,只觉得这个玫瑰的颜色很漂亮、很特别,就买下来了。”

  记者开始介绍这个玫瑰多稀有,全世界只有几百朵,是多么地珍贵又美丽。

  “丑死了,好像万寿菊!”席明嘉对着男人傻笑的脸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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