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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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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稍早之前来过,说有事找主子,等主子醒后派人传她。”红心解释,又想起今早刘嬷嬷的模样,便跟主子提了一下,“主子,奴婢瞧刘嬷嬷似乎有些憔悴,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我知道了,让人去请她过来。”这些年她是把刘嬷嬷当亲人的,只是刘嬷嬷虽然很欣慰,却还是坚守主仆身分。现在溟沐庄奴仆成群,刘嬷嬷已然成为溟沐庄的总管事嬷嬷,说能帮上主子,是她最高兴的事。看她忙得愉快,也就只好顺着她了。 不一会儿,刘嬷嬷便来到沐恩园,她的模样比起红心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是有些,而是很憔悴。 “刘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白沐晨让她坐下,关心地询问。 “主子……”刘嬷嬷没有坐,未语泪先流,直接跪趴在地上请罪。“主子,老奴真是该死,这些年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直到昨夜老奴梦见了白姨娘这才想起,老奴真的是该死啊!” “刘嬷嬷,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白沐晨示意红心将人扶起来。“你这样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忘了什么?跟我娘有关吗?” 刘嬷嬷点点头,总算坐了下来。“当年白姨娘临终的时候,老奴曾偷偷去探望她,白姨娘求过老奴,说如果小姐将来能力允许的话,让老奴告诉小姐,将她的遗骨送回白家,如果小姐没办法,就不要跟小姐提起这件事。老奴真是该死,这么多年竟然忘了,白姨娘肯定等急了,所以才来给老奴托梦,老奴真该死,真该死!” 白沐晨沉默了。她挥手让刘嬷嬷退下,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屋子里。 穿越到现在,她竟是从来没有去祭拜过白姨娘,甚至不知道白姨娘葬在哪里! 虽然一开始是条件不允许,在将军府她连活着都困难,能脱离将军府还是以“诈死”的办法换了新身分离开,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去祭拜,和不能去祭拜是两回事! 她得了她女儿殷雅淑的身,得了他们白家的空间,享了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富贵,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过白姨娘。 以原主的处境,她当娘的肯定也知道她死后女儿的日子会多难过,怎么想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帮她迁坟,就算嫁了一个好人家,也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把生母的坟迁走的道理。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白姨娘想回白家的心愿肯定很强大吧! 白家,曾经的望族,是怎么沦落到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的下场呢? 看来,最终还是得去一趟将军府了。 时间是最不通人情的,不管是期待它的到来还是不到来,它都依然故我的维持着它惯有的步调。 订亲前夕,夏侯承勖避开了所有人来到溟沐庄,潜入了白沐晨的闺房。 “你怎么来了?”白沐晨讶异的看着从窗子跳进来的人。她是没什么忌讳,但古代人不是都挺在意的吗? “爷想你了。”夏侯承勋来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深吸口她身上让人安定的气息。 “明天就订亲了……”言下之意,不就剩一个晚上吗。 “他们好烦。”夏侯承勋忍不住抱怨。 白沐晨一愣,随即领悟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了——他的家人。 这次听说他的祖父、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来了,还有几个其它房的叔婶代表过来,都安排在千岳山庄住下。 而就像以前他说过的,千岳山庄并不适合普通人居住,因为出入不方便。因此那些人入住之后,倒是不曾下山过,也就无人提早来“探望”她了。 “他们是你的家人。”她淡淡的说。 “我知道。”夏侯承勋叹气。就因为是他的家人,他才会觉得无奈,祖父是站在他这边力挺他的,母亲是只要他愿意成亲就很开心了,父亲对于白沐晨这个儿媳妇也还算满意,可主要原因还是她带来的好处。至于长兄……不提也罢。 “琴泓他们十九个人,加上他们家中也都来了至少一个长辈,说是要当女方的亲属来替你撑腰的,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先过来溟沐庄。” 白沐晨先是一征,随即心下暖暖,很是感动。 只是他们原本是夏侯承勋的至交,怎么会突然决定要当女方的亲属,还说要替她撑腰?再佐以夏侯承勋此时的行为,莫非…… “你的家人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她撑着他的胸膛,想要退离他的怀抱。 “沐晨……”夏侯承勋叹了口气,加大手劲不放开她,等她重新安分的窝下来后,才继续道:“祖父向来是支持爷的,母亲只要爷愿意成亲,她就挺开心的,父亲对你也很满意,只是他身为安国侯,又是夏侯家的家主,想得也比较多,还有爷那个大哥啊……” “他们想要什么?”白沐晨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就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望之情,其实她想问夏侯承勋的不是“他们要什么”,而是“你要什么?你要我怎么做”。 “乖,听爷说完。”夏侯承勋摸了摸她的后脑杓。“爷似乎一直没有跟你说过爷的过去,告诉你,爷可是天纵英才,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时无论文武,便快赶上二十岁的大哥,当时爷已经发现大哥眼中对爷的忌惮,于是爷便时不时的发生一些小意外,后来也许是祖父察觉了什么,便将爷带在身边教养。 “八岁那年,父亲准备上奏请立世子,家族中有超过大半的族老属意对象是爷,不过这事被祖父压了下来,请立世子之事暂缓。之后两年,爷在大哥眼中看见了越来越深的忌惮和渐渐浮现出的杀意,爷很想告诉他,区区安国侯世子之位,甚至夏侯家的家主之位,爷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爷知道,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十岁那年,情势终于有了转机。爷有位经年在外的三叔祖,也就是祖父的三弟,因为病重而返回家族。三叔祖膝下仅有一女,堂姑姑成亲多年,也只诞下病弱的表兄,当时母子俩都跟着三叔祖一起回家族。后来才知道,堂姑姑的丈夫认为表兄体弱无法承继家业甚至传下香火,于是休妻另娶。 “三叔祖是打算在家族中找个继承人,他并没有打算过继,只想在他去世前找个人继承他私人的产业,照顾他们母子终生。三叔祖看中了爷,爷知道此事定与祖父有关,也了解祖父的用意,无非就是不愿看见祸起萧墙。 “爷当然也不愿兄弟阋墙的悲剧发生,再说,没有夏侯家的桎梏,爷只会飞得更高更远,这也是祖父促成此事的原因之一,所以爷接受了,虽然没有过继,但是情理上,爷已经是属于三叔祖这房的后人了。这种等同于放弃了长房家主继承权的行为,才让大哥安了心,只不过隔阂已深,关系也就这么不冷不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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