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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要说晏寒松是玉龙寨的恩人,那么郭玉龙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尤其他又是为了寨子里的人而捐躯,也难怪他的独生女会受到众人的宠护。

  “郭姑娘的身子骨很差吗?”一昏两天就不能下床,这么伤心吗?或者是因为昨儿个她和夫君一起去探望她,让她更加一病不起?

  其实她也是硬被拉去的,因为赵裕仁“三顾茅庐”,非要请动晏寒松去探望“雅君妹妹”不可,最后他烦了,便答应去探望,然后就硬拉着她一起去了。

  “身子骨差……”虎将脸上表情不明,似带着些许嘲讽,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柔弱,看来还算好,是不?”她笑望着他,暗示他自己其实不算柔弱。

  “不,你确实是很柔弱。”望着她,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明明柔弱,却倔强的想要撑起一片天,这是一个最危险的组合啊!“有时候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她眨眨眼,脸颊漾出一片粉红。

  “担心这样的你,会被我所处的环境撕裂。”他小声低喃。

  “夫君,我没有外表看起来的柔弱,我会更坚强的,相信我,好吗?”抬手覆上他贴于她颊上的手,朱宝儿严肃的保证。

  “小猪仔,答应我一件事。”虎将握住她的手,捏在掌心。

  “夫君请说。”他郑重的模样,让她不自觉的正襟危坐。

  “别和郭姑娘太接近,保持君子之交便可。”

  朱宝儿微讶,一会儿才道:“夫君,你不准备解释清楚,是吗?”

  虎将摇头。“虽然他们奉我为恩人,不过我毕竟是外人,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若时间够久,你总会理解的。”

  “君子之交是吗?我了解了。”她了然的点头,看来她和郭雅君是不可能成为闰中密友了。

  可惜吗?呵,并不,她打一开始就知道她俩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很好,走,把你的筝带着,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他突然说。

  “夫君要带我去哪儿?”朱宝儿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

  待他领着她来到湖边,她就猜到他要带她去哪儿了——湖心草亭。

  在他小心的扶持下,她兴奋的踏上小船,坐在小凳上,接过他递来的筝后,才发现小船上缺了桨。

  “没有桨怎么划船?”朱宝儿不免疑问。

  只见他微微一笑。“我不需要桨,为免麻烦,所以只造船。”

  麻烦?

  才想开口追问何谓“麻烦”,却在看见他运劲挥掌,朝岸边送出一股掌风,脚一沉推动小船向前时,惊讶的忘了这个问题。

  “夫君好厉害喔!”她崇拜的惊叫。难怪他说他不需要桨!

  虎将仅是微微一笑,小船在他施力运劲下,不疾不徐的往湖中孤岛行去。

  §第五章

  不消一会儿,小船抵达湖心孤岛,他先行飞跃上岸,将绳索绑在岸边的石柱上,在朱宝儿企图自行下船时,他就像脑后长了眼般,立即回头制止。

  “别动,坐下!”他瞪她。“小船不稳,稍稍不慎就会翻船,在这种会冻死人的水温下,我可不想下水救人!”

  闻言,朱宝儿只能皱皱鼻子,识相的坐回小凳,等他来“解救”。

  他绑好绳索,将小船固定好之后回身上船,一手接过她腿上的筝,一手圈住她的腰,攘着轻轻一纵,直接跃上岸。

  惊呼尚未出口,人已经落了地,让朱宝儿张着嘴,只能像个呆瓜似的呆怔。

  她的呆样似乎娱乐了他,只见他轻笑着伸手替她阖上下巴,扶着她的手肘登上岛顶,来到草亭。

  亭中,仅以一截约三人合抱宽的树干充当桌子,桌下往内挖空,让人有伸腿的空间,可以坐得舒适,桌旁则放置着数截较小的树干充当椅子。

  “这儿好美啊……”朱宝儿环顾四方,只觉烟水渺渺,如梦似幻。

  虎将将她的筝放置在桌上,解开裹布,让她坐在筝前。

  “尚未听过你弹筝。”他在她对面坐下。

  “我也没听过夫君吹笛。”朱宝儿微笑,素素纤手轻轻的在弦上拨弄。

  虎将闲适的抽出腰后玉笛,潇洒地在指尖旋了数转。

  “这笛,可不能乱吹。”他的笛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江湖上,虎将手中的玉笛可是惊人的武器,知晓虎将之名者,无人不知“笛中有剑,剑出夺魂,笛音慑魄,闻之混沌。”这四句。

  “我可没叫夫君‘乱吹’。”她柔柔一笑,素手拨弄,一曲“高山流水”便从她指尖流泄而出。

  琴声琤琤,忽而如流水般不住地往纵深地带流淌,忽而如月光般不绝地向密林深处倾泄,弹拨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陡然间,突遇高山拔地而起,激流婉转激起千层雪浪,琴声回荡、山高水长,最终,归于宁静。

  虎将毫不吝惜的给予热烈掌声。“如此绝妙优美、乐韵悠扬,人间哪得几回闻。”

  “多谢夫君赞美。”她羞怯一笑,视线落于玉笛上。“轮到夫君了。”

  虎将轻勾起唇,左手玉笛旋了两转,举起横放在唇边,“寒江残雪”婉转细腻的乐曲在下一瞬间响起。

  笛音清亮、飘逸,旋律优美委婉,朱宝儿不自觉的闭上眼睛,聆听这如燕语呢喃轻扬的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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