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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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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世上还真有所谓的天之骄子。 京里百姓们,莫不异口同声的认定,那已故邢相国之子,今年二十门岁的邢靖宇,就是那亲戚一个了不得的人。 说起这人嘛,模样俊俏不消说,光站在街边都会引起各家姑娘疯狂暴动,只为挤到前头多瞧上他一眼。 他玉树临风翩翩风采,宛如旭日朝阳,光芒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有他在,阴雨天也仿佛晴空万里,处处发光。 论文,他三岁识字,五岁能做诗词,还有神童之称。 论武,他有身为定国大将军的二叔真传,提起他绝技,陆上双剑,马上双枪,骑射游猎没一项难得倒他。 他爹邢相国虽早逝,可他一点也不孤僻乖张。 在叔父抚养下,性格虽随和但不随便,傲气却不骄纵,执着但不顽固,待上谨守分寸,待下懂得双通。 至少,在邢府里,他治家井然有序,没人挑剔他任何毛病。 “说他聪明,至今无官无位,说人傻,似乎也不是挺傻的,说起话来还有条有理。可他怎么每逢科举必不上,文科武科全落榜?还真是怪事呢。” 小巷子里,轻摇白扇的儒雅公子,一脸感叹的合起扇子,拍了下身旁同伴。 “你说这怪不怪?就连当今太子有意越制对他个名号,让他得以一展长才,他都婉言相拒,不肯入朝为官,这邢靖宇呀……”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十岁以后就变蠢了,是太子殿下过于看重。”冷淡应答,一身苍色装束的青年一抬头,那每逢出门必得遮遮掩掩的俊美容颜,立刻显露在阳光下。 巷子里头的大杂院井边,所有正在洗衣服的姑娘大婶,对这两位俊挺非凡的出众贵客无不看傻了眼。 她们手上有衣服的,衣服全落了地,拿着寿衣杵的,直到东西砸到了脚,才一个个轮流发出哀嚎。 转头瞥了一眼其他人的反应,青衣青年不免一脸愧疚的加快脚步通过小巷。 “瞧你把自己贬低的像什么话。哪个人会这么数落自己?”白衣青年对同伴的评语显然颇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那个屡屡遭拒,却始终不肯死心,执意微服出宫与之结交的太子殿下才奇怪呢,何必对一个连最微末官位都没有的人,如此执着?” 刑靖宇对于打小便认定他俩比彼是砥砺钻求学伙伴的太子李希贤,依旧觉得很无奈。 虽然幼年同样都教于太传孙大学士,可他现在毕竟不像孩提时代那样不解世事,天真以为只在求得学问或武艺,就能确保一生和乐无优。 “那么,既是朋友,您不觉得,可以毋需再劝我仕进了吗?我心意已决,这辈子不可能奉仕,这点,只能您见谅。” “刑靖宇,天生英才,你又何必刻意隐藏吗?” 明知道话题不讨好,李希贤仍然不愿放弃。“刘备能三顾茅庐求得能人,我也愿意效法,只求得一贤才。” “殿下,您来三十次,我也不会答应。” “唉,说好的,宫外不提位阶,我们是朋友,十来年的交情,别那么生疏。”对刑请宇有意无意提起身分划清界线,李希贤只能叹气。 “既是朋友,我早承诺过,倘若殿下有难,靖宇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只是如今天下安定,我没理由涉身官海。” “还是不肯松口……十岁开始……你变了。是为了你爹的事情吗?你……怨我父皇?也怨我?” “爹受前柴相国陷害,让皇上一时误会他通敌,最后死于刑部大牢中,当时,除了我二叔力保我爹无辜,他众多同样为官的门生,却没一个肯出面替他求情。” 刑请宇回头望着李希贤,眼中不带一丝恨意,有的,只是提早看透人性的无奈与决心。 “我不怨您,可您认为,我会想与那些只顾着自身光荣,而不顾澄清事实真相的家伙们为伍?我也不希望那样的日子过久了,早晚与他们成了同一种人。” “唉,也罢,我勉强不了你。可你要知道,我与父皇不同。” 轻松的仿佛像是玩笑话,但李希贤那笑容下,却有着坚定的承诺。“对我选上的人,我会全然信任。” “要不是二叔执意要我应考,是替我报名,逼我赴试,我根本无心多占一间房,增加大家麻烦。” 一路抄小巷走往试场,就是因为刑靖宇怕过于惹人注目。打十一岁起,每逢科举,他便来这儿睡三天,随便交卷睡过考期。 对二叔的心情他不是不懂,他刑家代代居相国之位,二叔也期盼他能同祖上一样出息。 只是……他不想步上爹的后尘,也不愿照着别人为他铺好的路走。 可他自个儿想要的……又是什么呢?他也不明白啊…… “我呢,还是像现在这样,落得轻松自在。就是难为二叔二婶的期待。” “是啊,我要不是因为人过去策论总写得一团糟,选你入殿试实在难以服众,否则前几次,我早就让父皇圈你做状元了。” “我懂,所以我连交两次白卷,就是怕只写一个字,也能让您夸赞得前无人后无来者,莫名其妙上了榜。” 还差几步路就到试场,前头开始有了热闹人声,刑靖宇停下脚步。 “前头我一个去就成,不劳费心,靖宇在此告辞。” “你是打算创下连续六次落榜的记录吗?”李希贤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方法能让邢靖宇改变心意。 “不然又能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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