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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晁玄钰闻言,连忙将双手护住衣襟,怕他突然动手。“不行,除我夫婿以外,谁都不能看。”

  “可我上次都瞧清了,这该怎么办才好?言下之意,莫非是要本宫娶你?”他试探问道,眼神中闪耀着意义不明的光彩。

  什么怎么办?她瞪着他,自尊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受损;她禁军统领的扮相,好歹也风靡一票京里姑娘,回复女装就半分魅力也没了?

  他也别那一副委屈模样,其实、其实她也不差呀。也许缺了仪态端庄,缺了温柔贤淑,可娶她,不用另外再聘护卫,刺客小偷她都应付得来啊……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偏爱男色的错。

  “不用,婚姻大事不能勉强。”她有些恼火。“皇子尽管去找一个你中意的对象,我也可以嫁一个我中意的男人。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真要从此各不相千吗?连她自己亲口承认的话,都悄悄的刺伤她自己。

  “是谁?”李朔突然一把缩紧怀抱,厉声追问:“是哪个男人?”

  “谁是谁?”

  “你喜欢的人——是谁?”看他不将那人大卸八块,如何泄愤?这些日子以来他忍耐着,等待着,希望得到她的心,最后竟然杀出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行!如果对方不是比他更强、更厉害,他绝不会对她放手!任何人要想得到她,先打倒他再说!要能匹配晁玄钰的男人,这天下,唯有他!

  看李朔迫切想知道的样子,晁玄钰不免有些心痛。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将她推给别人?真是过分!他这是问什么废话?她喜欢的人还会有谁——

  “呃?”猛然惊醒,这些天来,她惦着记着、悬着念着的,不就只有一个人?这就是——喜欢他吗?

  咬了咬唇,她将无法说出口的思念,吞回腹中。原来……是这样啊……

  她喜欢他。可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意,似乎太迟了……

  “我喜欢的人……这件事与殿下无关。”到了这地步,要她怎么说?说她欺骗他?她不知道,他对她的那份特别,是否特别到足以容忍她的不诚实。

  她害怕,害怕一旦说开,惹他厌恶,到时她就连暗中喜欢他也不被允许!

  “无关?”他眼中扬起怒火。“你说……与我无关?”

  “咱们原本就非亲非故,与皇子有关的是玄钰,不是我。”她撇过头,咬唇不语。“就算我终生不嫁,也是我的事。”

  他注视她许久,稍稍放宽心。他不是没机会吧?

  只要她并非因为讨厌他而拒绝他,他仍然可以等,等到有一天,她能相信他的心,甘愿将她交给他。不是他懦弱不愿举步向前,实在是他爱惨了她呀。

  “那么……玄钰他……不回来了吗?”如果她不想承认,也随她吧……总比现在失去她来的好。“不管任何理由,只要他回来的话,我能既往下——”

  “会无端失踪,必然有因,也许他有说不出口的烦恼。”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每次一听他提起玄钰、玄钰的,她就觉得自己放弃他是件有些凄惨的事。

  “连我都不能说?”他将她松开了些,伸手抚上她脸颊,柔声说了。“你可知道,我不只把玄钰当朋友。我——喜欢她。从没有哪一个人能让我如此动心啊,唯有——”

  “喜欢他?”她更为光火。“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喜欢,让他如何困扰吗?原本,你们可以是朋友,可以当一辈子君臣,可你打乱了这一切!”

  “是吗?只是……朋友吗?”李朔僵硬的重复这几字,再也笑不出来。

  到头来,这就是她的回答?他的包容,似乎只成了反效果。

  温柔以对,终将得不到她。而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我明白了。”他讥讽冷笑,立定决心。是她逼他动手的,别怨他。

  自上个月起,晁玄钰和李朔在府外碰面,闹得不欢而散以后,她就没再出过门了,应该说,她也没那份心思了。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整个脑海都是那天他离去时的惨然表情。

  呆坐在凉亭里,已静上三个时辰、不言不语、不曾动作的晁玄钰,让人只觉天将下红雨。

  “是吗?只是……朋友吗?”

  当李朔问她那句话时,她隐约能听出,他话中的绝望与愤恨,极为深沉,就连听了这几字的她,整个心也为之揪痛起来。

  她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可是那种场面,除了这么说,她还有什么办法?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突然想到,她现在坦白,他还会原谅她吗?

  还来得及吗?因为这么欺骗下去,当真与他永远分开,她——无法承受呀!才几个月不见就已如此难捱,那一生一世分别怎么办?

  与其如此,不如认命,向他招认,要杀要刚、一刀了断,都来的痛快!

  长吁短叹不是她的作风,逃避现实也不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还是去见他吧。”就算这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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