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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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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凤绮霠也顾不得自己礼不礼貌了,对方这样逼人太甚,既然都将她家房产变卖了,怎么还有理由逼债? 凤绮霠一时怒急攻心,抓起了柴堆旁的劈柴斧头,猛地一提就往郑员外劈去。 瞧著斧头朝自己劈来,郑员外怎可能坐以待毙?只见他一把朝酒窖里抓,抓出了一条娇小人影往身前一挡,还顺势一推,眼见就差毫厘,斧头就要剖上成为挡箭牌的凤霁蝶那颗小小的脑门上头了。 斧刃锋利,凤绮霠娇小纤弱,气愤挥斧只是一时冲动,竭尽全力虽够挥动斧头,却无力收势,甚或将之改变方向。 眼看著斧锋只差毫厘就要砍上小妹的脑门,凤绮霠慌地惊声尖叫,一双柔荑死握著斧柄,勉力将斧头收回,又怕自己一不小心松手,小妹依旧得面临脑袋分家的惨况,一张脸吓得惨白,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尖叫声破空尖锐传出。让郑员外这一抓一推,看著大姊抓著爹劈柴的大斧朝自己脑袋挥来,因为郑员外的力道实在太大,凤霁蝶来不及收脚,眼见斧刃迎面而来,她只能抱头哭喊。 倏然,凤霁蝶感觉自己的脚尖离了地,似乎有人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登时以为脑袋跟身体分了家,这抱著自己的人该就是过世的爹亲,于是乎眼白一翻,就这么给吓晕了过去。 在此同时,凤绮霠勉力拉著自己挥出的利斧想要改变自己与小妹即将面临的惨况,就在最后一瞬,她以为就连大罗神仙下凡都难替她小妹挡下这一劫时,一条黑影晃进了她满是泪雾的眼帘,倏地,凤绮霠感觉斧锋似乎挥上了什么,使得那力道受阻,接著就听见一声巨响,就见她眼前的黑影抱著个娇小的身躯,提脚一踢,让她死握的斧柄脱手飞向大门门板。 斧柄脱手而去,眼前滴血不见,让凤绮霠傻楞地瞪大一双杏眸,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眼眶里的泪一如断线的珍珠般淌落,纤弱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她应该没有铸成大错吧?她应该没有要了小妹的命吧? 她为什么要拿那该死的斧头?她怎么能给气得、急得什么也不顾了? “霁蝶……大姊……霁蝶……” 泪水无声滴落在凤绮霠白皙柔滑的手背上头,因为惊吓过度,她整个人失了神,嘴上不断叫著小妹的闺名,又像是在试图解释或是自责不断的张口,却总是欲言又止。 “放心,她没事。” 一张大掌抚上凤绮霠头顶绿云乌丝,一句低沉让人心安的语句落进了凤绮霠耳中。 “霁蝶……霁蝶!” 仰起头迎向说话之人,泪雾模糊了凤绮霠的视线,加上艳阳正巧在那人身后,她对于眼前这将小妹交给自己的男子的唯一想法就是——神仙。 龙顼霆将吓晕过去的小女娃儿交给已然哭成了泪人儿的大女娃儿,不知怎地,他似乎在她眼里见到了似曾相识的倔强与不服输。 “啐!我还以为有好戏看,没想到冒出了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拿凤霁蝶当挡箭牌的郑员外啐了一口,似乎觉得那该落在自己身上的斧刃没让他顺手抓来的小娃儿挡下简直就是扫兴,旋过身去就想离开。 “这位员外,您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身分的,在自己眼前见红这等上不了台面的野蛮事,怎么能算得上‘好戏’呢?” 被人说是多管闲事,龙顼霆挺直了身子,一脸笑意,迎向让哭成泪人儿的女娃儿怒喊欺人太甚的郑员外,没有动手,但一番话却令郑员外仿佛给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似的,脸色刷地一阵青一阵紫。 “酒搬完了我们就走!”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郑员外眼前的男人笑得著实灿烂迷人,加上他方才拿薪柴挡利斧、飞身救人的利落身手,让郑员外纵使不满让一个陌生人教训,也没敢再多说一句,就怕自己要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等著他的不是好事,而是吃不完的亏。 “霁蝶!霁蝶!你醒醒啊!别吓大姊!” 泪水扑簌簌滚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凤霁蝶稚嫩的小脸,凤绮霠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充满了急切与慌乱。 “记得!三天之后我要拿到五百两。” 手下搬完了最后一坛酒,郑员外坐上马车,临去前还不忘探头告诉凤绮霠三日之后他还会再来,要凤绮霠准备好欠他的银两。 “什么五百两?你卖了我作为抵押的凤家祖宅,又搬走了我爹最后的酒,我哪还需要还什么银两?!” 耳中落进郑员外的话,让凤绮霠气愤地抬头大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人求助,结果害得一家人如今落得无家可归的窘境,并且不但无家可归,对方还死咬著要她归还借据上的银两数目。 “这些酒本就是你爹该给我的酒,多拿一些不过算是我要等酒熟成的利息!至于你家这破宅也只不过卖了百两,充其量算是这半个月来我装善人、陪笑脸的一点人情费用,多的就算是五百两的利息吧。” 冷笑了一声,郑员外丢下这么几句话后便入了马车,马车旋即扬长而去。 装善人?陪笑脸?这就是所谓的人心险恶吗? 难怪爹谈生意时总不希望她们姊妹在场,这些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从前对爹那样称兄道弟的,原来都只是装出来的! “大姊,下雨了吗?啊……大姊你怎么浑身是伤?谁打你了?” 让凤绮霠摇啊晃的,又沾了满脸大姊的泪水,吓晕的凤霁蝶总算醒了过来,一睁眼瞅见大姊抱著自己,咧嘴一笑,天真地说起了笑,但旋即发现大姊一身的伤,柳眉便垂了下来。 “傻子,那是你大姊给你吓出来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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