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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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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雪虹乖巧听话,对著凤绮霠唤了声姐姐,唇上的甜笑漾得灿烂。 “不必!这没什么先来后到,我不过是少爷的丫鬟,那声姐姐我担待不起。” 放下手中的热茶,凤绮霠紧咬唇瓣旋过身去。虽然自称丫鬟,又叫唤了龙顼霆一声少爷,但她在心上一声又一声的告诉自己,她看到的绝对不是她所想的那般,龙顼霆说的话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向来痛恨龙老爷有了新人忘旧人,龙顼霆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向她解释? 背对著龙顼霆,凤绮霠提起罗裙,头也不回地奔离,心上不断地再三反覆告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看到和听到的那般,龙顼霆一定会向她解释的! “顼霆,你该去追姐姐吧?” 龙顼霆的吻顺著香肩而下,吻上了朱雪虹的柔滑美背,朱雪虹娇吟了一声,推拒著他明白的意图,要龙顼霆应该先去追上凤绮霠才是。 “别管她,她爱闹别扭就随她去。” 凤绮霠口里那声少爷唤得龙顼霆心痛,但他强抑住心上的冲动没有追上她;他吻著朱雪虹,一吻比一吻更激烈缠绵,压倒了穿起了半件衣裳的朱雪虹,替她褪去所有的衣物。 胸口下五味杂陈,龙顼霆将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激烈的索求,并且一再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功亏一篑,只要再过些日子,他的凤儿就会明白他的用意。 呆坐于自己房中,凤绮霠简直不敢置信,自她回来之后,除了那天一早撞见龙顼霆搂著别的女人在床上的那不堪的一幕之外,龙顼霆连一次都没来见她。 非但没有来向她解释任何一字一句他与朱雪虹的关系,就连每日巡视商号,他也总是带著朱雪虹同进同出;对她,他则是淡淡地要龙桦传话,说她舟车劳顿、长途跋涉,该多在家中歇息陪伴娘亲与小妹,这到底算什么? 他说过不让她做丫鬟,不让她唤他少爷,可她不但自称丫鬟,又叫唤他少爷,为什么龙顼霆全无所谓? 难道,他向她求亲只是好玩?还是因为她不乐意陪寝,所以他后悔向她求亲了? 抓起了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凤绮霠越想越气,越想越是满腔、满肚子怒火。 回到洛阳,那一早让她撞见了龙顼霆拥著女子入睡的景象之后,凤霁蝶就将一切告诉了她,她才明白龙顼霆已经对她们凤家不闻不问许久了,也才恍然大悟那一天他为何没有来接她,以及小妹又为什么改口生疏的称龙顼霆为少爷。 一只茶杯落地粉碎,凤绮霠又抓起了一只,这回摔杯的力道更甚,却不小心敲上了桌边,一片指甲立时掀翻了起来,顿时血流如柱。 “天啊!姐姐,是谁惹恼您了?药箱在哪?我来替您上药!” 捧著一个裹著锦缎的小木箱前来,朱雪虹刚踏入西院,就听见瓷器摔碎的声响,循声前来,没想到却见著凤绮霠满手的鲜血。 “我担待不起,请你离开。” 朱雪虹不请自来,让凤绮霠眉心拧得死紧,捧著不断传来刺痛的手别过了身,要朱雪虹离开。 “姐姐,快别这么说,让雪虹替您上药好吗?没有药箱无妨,顼霆给了雪虹一盒云香膏,我这就替姐姐上药。” 从怀中掏出一珠光白玉圆盒,朱雪虹撕开自己的锦帕,悉心地为凤绮霠上药、裹伤。 “这是……” 珠光白玉药盒里仅余一半雪白匀透的云香膏,没有一丝香气,正是上贡用的上等云香膏,凤绮霠一瞬也不瞬地望著朱雪虹手中的白玉药盒,心上忽起了万种难解的酸苦滋味,让她再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去替龙顼霆辩解了。 “先前雪虹让二夫人打伤,顼霆向龙总管拿来给雪虹用的。不过姐姐放心,后来顼霆找了整整三日,找著了药引,把贡品补齐了。” 提著笑,朱雪虹轻声细语,左一声姐姐,又一声顼霆,音调轻柔酥人心胸,却让凤绮霠听得一把熊熊怒火自胸中燃了起来。 他为了她动了该上贡的云香膏,今年的药引甚至比去年的还要少。为了她,他宁可找药引找上三天三夜,若不是他早把钥匙给了她,恐怕此刻朱雪虹手中的药盒就不是珠白色而是绦红色的了不是吗? “请你离开。” 手上的伤让朱雪虹裹上了锦帕,听著她告诉自己龙顼霆是如何待她,凤绮霠的心好酸、好苦,甚至于灼烫著让怒意团团围上。 她恨不得拆了手上的锦帕,她不需要朱雪虹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那天都自认只是丫鬟了,朱雪虹还不满意吗?这样笑著叫她姐姐,是想强调什么? “雪虹今天来是想跟姐姐示好的。姐姐,您快别这样了!” 明白的感受到自己并不受凤绮霠欢迎,朱雪虹并不是看不懂脸色的傻子,只是就算目前龙顼霆全心都在自己身上,但难保哪一日龙顼霆不会回过头宠爱凤绮霠,为了自己,她可不认为这声招呼是没有必要的。 “你的‘好意’我恐怕无福消受,还请雪虹姑娘别再叫我姐姐了,当我妹妹的运气都不太好。” 别过头去,起身背对朱雪虹,再次明白送客。凤绮霠抓著自己受伤的右手,在手腕上掐出了五个又深又红的指印。 “姐姐,雪虹发誓,绝对无意跟姐姐争宠,更不求名分,顼霆如此待我已然是雪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再说,雪虹也没姐妹,您就让雪虹当您妹妹不好吗?听说姐姐的大妹下落不明,若是可以,雪虹愿意代替的!” 指天立誓,朱雪虹再三保证自己今日前来并不是要向凤绮霠夸耀或是争些什么,并且只要凤绮霠点头,她十分乐意帮著凤绮霠失踪的大妹对凤夫人尽孝。 “代替?骨血至亲能说代替就代替?雪虹姑娘,趁我还有耐心,我再说最后一回,请你离开。” 回眸怒目扫上朱雪虹,凤绮霠唇上扭起一弯浅笑,但这笑却不同于朱雪虹百般讨好的笑,而是令人光只轻瞥一眼就不寒而傈的笑。 “姐姐,您别气、别恼,算雪虹说错话了!雪虹不懂事,不应该那么说,您万万消气好吗?看看这些,前些日子雪虹随顼霆上金铺,顼霆送了这么些发簪首饰给雪虹,只是雪虹这头发之前给二夫人剪得一时间没法子再用这些簪子,送给姐姐,我想会很合适的。” 朱雪虹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让凤绮霠那一笑吓得惨白;为了安抚凤绮霠,更为了讨好奉承,朱雪虹急忙摊开由锦缎裹起的木盒,急著想以满桌的珠宝首饰抹去凤绮霠对自己的敌意。 “我说了要你离开,听不懂?这些发簪,簪不上你的头是吧?让我帮你吗?” 胸口下的怒意翻腾,凤绮霠抓起了一柄发簪,冷眼瞪视朱雪虹,但这回的逐客令却不若之前那般单纯只要她离开,而是充满了令人发寒的警告。 “姐姐……不嫌弃的话……好……” 让凤绮霠的警告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朱雪虹结结巴巴回应,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愿,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的讨好奉承。 朱雪虹话声刚落,还来不及眨眼,只感觉耳畔掠过一声呼啸风声,接著便感到耳翼上一阵灼烫,尔后便听见了什么嵌进身后门板上的声响。 颤抖的手抚上耳翼,朱雪虹转身望向门板,愕然发觉自己耳翼上不知何时给人划上了一道伤口,隐隐作痛,而门板上则是当真嵌进了东西,只是这个东西前一瞬她还看著握在凤绮霠手上,是她拿来送给凤绮霠的其中一支发簪。 “我就好好的替你打扮,别说我这个‘姐姐’不疼你,这些簪子够你美得像花儿了!” 语毕,只见凤绮霠一把抓起桌案上的发簪首饰,俐落地让它们飞射而出,瞬时只见金光点点,朱雪虹此刻想跑已然太迟,一柄又一柄的发簪有如飞刀匕首,分别落上了朱雪虹的衣袖、裙摆,眨眼间便牢牢地将朱雪虹整个人钉在了门板上动弹不得。 “姐姐?不……凤姑娘……夫人……我……雪虹知错了,求求您手下留情!” 眼见又一支发簪朝自己飞来,朱雪虹慌得高声尖叫,就怕凤绮霠手上那一支支飞射而出的发簪下一瞬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是要当我妹妹?我说过,当我妹妹的运气都不怎么好!” 又抓起了一支发簪飞掷而出,凤绮霠让发簪每回都只划破朱雪虹的肌肤,大的伤没有,也不想给,只是一支又一支发簪把朱雪虹钉死在门板上,活脱脱像大街上杂耍的正在表演蒙眼射飞刀似的。 “救命啊!求求您了,雪虹真的知错了!” 哭求讨饶,朱雪虹泪流满面,脸色吓得死白,以为自己身旁的发簪是因为凤绮霠没有准头才没一支当真射上自己,朱雪虹高叫求救,就怕凤绮霠手上的发簪这接二连三的顺了手,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休矣。 “大姐,你这是怎么……别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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