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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虽然没有手表,但宁盈翾知道自己已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她那早早就唱起空城计的胃也不时提醒着她,已过了用餐时间很久了。

  再次退还自己一个字也看不懂的菜单,宁盈翾指着空位表示自己还要等人,但心里却巴不得自己看得懂菜单上的文字,好点一桌子菜肴安抚那怪声乱叫的胃袋。

  一刻钟之后,皇甫爵姗姗来迟,手中拿了一个盒子,挑着迷人的笑在宁盈翾眼前坐了下来。

  “怎么不先点餐?”

  皇甫爵明知故问,而且仍旧十分坏心的以意大利话问着正低头抚着自己腹部的宁盈翾。

  睨了爵一眼,宁盈翾那灵秀水亮的眸中闪着熊熊火光。

  没有抱怨,没有叫骂,宁盈翾丢了一朵迷人、却带着强烈怒意的笑给爵,而后径自从餐厅服务人员手中抽过菜单,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看到的全点了一轮。

  服务人员望着手中她所点的品项,一脸狐疑与难色,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小姐,你确定要点这些?”

  想当然了,宁盈翾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掬笑装傻猛点头。

  “她点的都要。还有,替我们出两套全餐,半个小时之后再出。”

  翻了翻菜单,随意点了点菜单上的菜名,皇甫爵出声回应服务人员的疑惑。

  见服务人员离去,宁盈翾一脸胜利的甜笑,觉得自己即使没有爵这个翻译,照样可以喂饱自己。

  凝睇着她脸上的笑,皇甫爵嘴角又陷进了几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以为自己刻意迟到,他这个继母会一见到他便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不料她居然一句抱怨也没说,只是抓着菜单点了一桌子酒。

  而且,他更没有想到,她穿上那套衣服可以这么美。

  服务生拿着一瓶葡萄酒走来,细心的划开瓶口,拔出软木瓶塞,而后漫着果香的葡萄酒液就这么倒进了宁盈翾餐桌上的红酒杯。

  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葡萄酒,宁盈翾眨了眨眼,还没搞清楚状况,桌上的葡萄酒瓶就从一个倍增成了整张桌子。

  托着下颚,皇甫爵兴致盎然的欣赏着她小脸上的慌张与错愕。

  “这些是谁点的?”

  一桌子的葡萄酒,她又不是来开品酒大会的,到底是谁点了这些东西?

  皇甫爵挥了挥手,请服务人员拿酒单过来。

  看见服务人员拿着一张熟悉的菜单走了过来,宁盈翾不知怎地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Dolocetto、Barolo……”

  指着酒单上的文字,皇甫爵十分有耐心的替宁盈翾介绍她所点的葡萄酒。

  这些,都是她点的?

  看着那张熟悉的菜单,以及很明显是自己胡乱点、胡乱戳,硬是要服务人员写下的那些文字,宁盈翾脸上的甜笑转成了尴尬的苦笑。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点了什么,为什么不阻止她?

  分明就是存心看她闹笑话!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仿佛有人正拿着凿子在四处乱击乱敲。

  宁盈翾缓缓睁开眼,挪动了下身子,头却有如千斤重。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失神的睇视前方,宁盈翾认出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从餐厅回到房间里的。

  骤然,一阵怪叫声传来,让宁盈翾下意识的压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回想起昨晚的那顿晚餐,宁盈翾就有一股冲动想要用枕头闷死自己。

  那个黑心翻译分明就是故意迟到,结果还眼睁睁看着她出糗,点了满满一张餐桌的葡萄酒。

  为了赌一口气,她记得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酒杯就仰头大灌那一桌的果香酒液。

  虽然她勇气可佳,但酒量却不及胆量的万分之一,整桌的红、白酒还喝不到五分之一,她便下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最后记得的是,爵对着她绽放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而她居然也傻傻的回笑。心头小鹿更是肆无忌惮的大闹起来。

  “讨厌死了啦!”

  想起爵俊颜上的那抹笑,宁盈翾又羞又恼地举起皓腕玉臂奋力往一旁槌打下去。

  “好痛!这是什么鬼东西?”

  原只是想攻击枕头,却不料左手硬生生挝击上了一个坚硬物体,让宁盈翾吃痛的蹙起了眉心。

  这个盒子,她记得是爵昨晚拿在手上的,怎么会在这里?

  好奇的将盒子打开,宁盈翾一双眼珠差些没有从眼眶中滚落。

  盒子里摆着一只与她先前所戴的仿冒名表相同款式的手表,但不同的是,眼前这支表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假货,上头还多了一堆耀眼夺目的钻石。

  就连最高级的仿冒品都不可能做得这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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