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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遭遇到了什么事?裴春眠忍不住暗忖,她从未见过如此不快乐的人……

  “怎么了?”看见绞着眉头凝视严忍冬的店小二,黎振熙疑惑道。

  “啊……没事,不好意思,请跟我来。”自己可别又犯了多管闲事的毛病。

  春眠吐吐舌,赶紧移动脚步,领着两个大男人穿越大厅,走上楼梯。

  一边走上楼,她一边喋喋不休地介绍。“咱们客栈尽管外观不起眼,也谈不上什么摆设高贵,但荣福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一点灰尘也摸不到,大爷不信的话,待会儿可以摸摸窗棂,那边通常是打扫的死角,我去别家客栈住过,从来没有窗棂像咱们客栈这般干净的。

  “还有啊~~大爷选的那两间上房可是位置绝佳喔!打开窗的话,旁边的洞爷湖风光可是尽收眼底,黑漆抹乌的晚上还看得到灯火通明的画舫呢!然后上房上方的屋檐还住了燕子一家子,拂晓时燕子会飞舞在窗前,煞是怜人──”

  “吵死了!”严忍冬打断她的介绍。

  “啊~~对不起。”春眠赶紧一手捂住自己嘴巴,转身向严忍冬鞠了一躬。

  唉!她又得意忘形了,她很容易跟人家介绍个东西便愈讲愈兴奋。

  小脸写满歉意,她领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上等客房,迟疑片刻,放下捂着嘴的手道:“呃,就是这两间了。那么大爷们可以看一看,小的先下楼去,不打扰了。”

  她打开两间上房后,拿着钥匙快步下楼,不敢再多说什么。

  望着她下楼的背影,黎振熙微微苦笑,转头对严忍冬抱怨道:“我觉得这店小二很亲切呀!他还是个孩子,你把他给吓到了。”

  “我没必要非照顾一个孩子不可!”严忍冬冷冷抛下一句话,进入最角落的那间上房,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在桌前坐下,瞧也不瞧黎振熙一眼道:“现在这样事件就告一段落了吧?”

  “嗯,应该是。”黎振熙带上门,也跟着坐到他身旁。“没想到县令要送给尚书左丞的礼物和密函会恰巧被山贼给劫镳了,虽然从山贼手上把东西拿回来费了一番工夫,但多亏那群山贼,我想现在没人会猜到这些东西在我们手上。我明天就会进京面圣,尽管罪证不足以摘了尚书左丞的纱帽,不过至少可以毁了那个县令。”

  “很好。”严忍冬一脸漠不关心。

  “你会回家去吗?严太夫人常常婉转向我母亲探问你的近况,虽然嘴上不说,但似乎很想念你。文雪霞病殁都已经三年了,你不能一辈子不回去。”

  砰的一声,严忍冬拳头狠狠往桌上一敲,怒红了眼,瞪着黎振熙。

  “唉!”黎振熙望着好友长叹一声,没再提这话题。

  他们都是朝廷命臣的第二代,只是严忍冬的父亲早逝,但两家长期是世交,在严忍冬父亲过世后依然时常来往。

  很凑巧的是,他们也同样被皇上青睐,成为专接皇上密令的暗行御史,彼此称得上是生死之交。

  严忍冬向来比自己狂放,武艺比较高强、作风大胆,曾经是个锋芒耀眼的人,屡建奇功。

  但现在的他却一个人放着位在京畿的老家不回,把客栈当家,不出任务时不是在客栈喝得烂醉如泥,便是到歌楼花天酒地;出任务时又简直像置生死于度外,不要命似的专走险路。

  三年了,自文雪霞死去都已经三年了,严忍冬的哀痛像是丝毫没有减轻。

  黎振熙曾想过,若当初严太夫人没有拒绝那件婚事便好了,文雪霞就不会一整个冬季对严忍冬避不见面,等下一次再会时,见到的却是她病殁的墓冢,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他知道严忍冬一直自责,自责自己为任务四处奔走,放文雪霞一人面对双方家族对婚事的强烈反对,怨怼自己在文雪霞拒不见面时,竟傻傻地痴等,直到等到一座墓碑。

  唉!严忍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见母亲一面了。

  “就选这两间,去结账吧!”两人沉默半晌,严忍冬终于把脾气压下,再度开口。

  他推开椅子起身,黎振熙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楼。

  楼下柜枱前,四名彪形大汉正在跟玉麟儿结账,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其中一人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接着大惊失色。

  “头儿,就是这两人把咱家抢的镳给劫走的!”满脸落腮胡的大汉叫道,手指着黎振熙和严忍冬。

  严忍冬一怔,“真是冤家路窄!”他朝彪形大汉们咧嘴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他跟黎振熙打劫的山贼,不过这样也好,几天没动手脚,他心情正差,这场架来得正是时候。

  “还等什么,弟兄,上啊!”彪形大汉的领头儿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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