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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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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玉大山大怒。 严忍冬懒得搭理他,直接闪过他身旁的缝隙,朝回廊尽头的上房走去;玉大山欲揪住他却扑了个空,反而抓住了裴春眠。 “玉大哥,息怒、息怒,他是贵客——”还紧抱着行囊的春眠左挡右挡,拚命用身子阻止玉大山前进。 “你让开,你听到他说俺什么了吗?他骂俺胖和尚——”玉大山气到脸红脖子粗。 “那不是骂,那只是一种形容!我在山上的师父都是胖和尚,人超好的,你知道吗?弥勒佛也是胖和尚,多让人崇拜啊!”春眠拚死挡着他的去路。 “快让开!俺非给他好看不可!”怕自己轻轻一推,春眠那小身子便会飞出去,结果玉大山只能束手无策地被阻挡在回廊上。 “不行!他是一口气交了一个月上等房住宿费的贵客,玉大哥、玉大当家,贵宾至上呀!” “俺不管,你再不给俺让开——” “冷静一点,你想你这样做,老爹会怎么看待?在老爹最——最重视的心爱客栈里,和贵宾打架,不管原因为何,老爹一定先拆了玉大哥的骨头!”春眠使出撒手锏了。 终于,玉大山悻悻然垂下拳头。“杀千刀的,就叫爹别开客栈了,弄得俺一肚子窝囊气!” 气归气,玉大山还是让步了。“春眠,以后跟那家伙有关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吃、要喝、要送什么洗澡水,俺绝对不弄,省得俺哪天不小心失手宰了他。” “嗄~~”都她一个人弄吗?春眠真真切切地发出哀号。 玉大山转过身一边碎念着“那什么王八”,一边跺着砰砰砰的脚步声离开。 直望到玉大山下了楼梯,裴春眠才叹一口气,跑向尽头的上房。 严忍冬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面对着上房上锁的门,他背倚扶栏,抬头望着斑驳的天花板。 “让您久等了。”春眠跑过来,勉强抽出一手拿钥匙开了锁头,一边满腹哀怨道:“大爷,可真是被您害惨了。” “不会呀~~我瞧你应付得很好嘛!那尊弥勒佛不是被你请走了吗?”严忍冬越过她,推开门径自走向房间的窗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姑娘可真是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或许就是这样? 严忍冬颇感有趣地回想刚才那小小身躯抱着大包袱,拚命左挡右挡那个光头大汉的模样。 跟雪霞截然相反,雪霞总是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甚少主动提起什么话题…… 一发现自己又想起雪霞,严忍冬不禁一恸,一股无比的哀伤和怨恨又重上心头。 折磨自己无法沉眠的思念到底何时能了?天人永隔,自己要如何才能偿尽对她的亏欠?永永远远地悔不当初—— “大爷总是以捉弄人为乐吗?”春眠抱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正把行囊抱到桌上。“大爷,这是不太好的习惯,那样会交不到朋友。啊~~不过您已经有了黎大爷那个好朋友了嘛!黎大爷看起来人真好——” “吵死了!”严忍冬猛地怒喝,心底翻搅的悲伤让他烦躁,“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这个地板太脏了,立刻重拖一遍!还有,我要沐浴,叫厨房备热水,把浴桶搬来:另外,拿一坛二锅头还有下酒菜上来,快去!” “欸~~”春眠再度痛苦哀号。 全都要她做?伺候这位坏脾气的大爷,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用完膳,沐浴完,酒都喝掉了一坛,严忍冬知道夜已深了,因为几个时辰前他便如此痴望着窗口,看月华初升、星光初曙,直至现在月亮已高挂正中。 他却是该死的清醒。 严忍冬背倚在床缘,衣带未解,桌上的油灯透出昏黄朦胧的光晕。 他脑海里满满都是过去的回忆,怎样也无法入眠。头疼欲裂、眼眶发酸,眼睛泛红了却无法掉泪,喉头火烧似的干渴,四肢发寒。 “你喜欢我什么?” “……别问这个。” “一定要说。” “喜欢……你比天朝的任一男子都强。” “嫁给我。” “忍冬,我好害怕,父王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老身不欢迎你这种金枝玉叶当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担当不起,请你不要再踏进这家门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文雪霞的告白、文雪霞的恐惧、母亲毁了他们婚事的那天,过去的悔恨如影相随。 如果他真的是天朝里最强的男子,为什么保护不了她?为何让她痛苦?在她避不相见时,为什么他没有冲进王府找她? “雪霞,你很恨我对吧?”严忍冬喃喃道:“所以不让我睡,不让我安心。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很简单啊!好几次剑锋迎面砍来,我动都没动,你为何没让他们下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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