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缶雨 > 初缠恋后 | 上页 下页


  她动手捞起冷水里的布,但浸透水的布料变得非常重,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捞起来的,几番借由后退来拉起布料。由于她将注意力放在布料上,并未注意到身后那个与她胸口等高的大木桶,砰的一声整个人就撞了上去。

  “阿——”

  木桶内装的八分满水立即像滔滔黄河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出,站在近侧的工人各个尖叫不断,而元缃一身粉嫩的水蓝衣裳立即湿透,梳了美丽发辫的头发湿淋淋地服帖在她脸颊上,她错愕地倒抽口气,一动也不动。

  “大小姐!”喜悦尖叫一声,赶紧上前擦拭元缃脸上的水珠。

  她才刚走进染布房,就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大桶的水往大小姐头上淋下,而站在木桶旁工作的工人也不能幸免地变成落汤鸡。

  这狼狈的一幕虽然好笑,但她这时要是敢笑出声,包准被宰!

  “大小姐,你没事吧?赶快到房里去换干净的衣服,免得着凉了。”喜悦硬撑着,死也不敢笑出声。

  被喜悦拖到房里,她往后头的梳洗房走去,一路解开绣扣,而喜悦则从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大小姐,我将衣服放在这儿,现在去替你熬碗姜汤,免得受寒了。”

  “你去吧。”

  真是丢人!要不是心里想着那登徒子,她怎会这么狼狈?

  将湿漉漉的衣服褪下,仅剩那遮住胸前美丽景象的抹胸,下半身的白色罗裙已呈透明状,她抖着身子赶紧将裙子脱下。

  ……

  绕且初初进房,闻声走到后头,便是看见这般诱人的景象,他惊愕得连心跳都快停了,深邃的眼睛眯起,欲火中烧,带点危情、带点渴望。

  在赴约之前,他没来由地便往净纱绣房这儿走来,幸运的是,绣房里的人大半都不在,他才能顺利地一窥净纱绣房神秘的内院,寻访元缃。

  在经过拱门之时,一身狼狈的元缃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毫不犹豫地跟上,原想给她个惊喜,让她措手不及,没想到真正措手不及、万分惊喜的却是他自己。

  元缃仍旧没有发觉房里多了个人,她执着地将所有地方都擦干净,然后将一旁干净的衣物穿上。

  在元缃走出梳洗房之前,绕且初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隐约间由眼波中流露出的坚决,似乎比第一次看到元缃时更为深刻、肯定。

  忽然,元缃在地上发现一只小巧的香包。

  她捡起来一看,可能是谁遗落在这儿,心想最有可能的是喜悦那老是丢三落四的家伙掉的,于是便暗自收藏在衣袖里,不打算还喜悦了,等着看她着急。

  元缃爬上炕,将自己裹在棉被里,全身冷得开始哆嗦,齿床也频频打颤。

  “好冷!”

  她怎么会这么笨手笨脚的!明明自己就没那么脆弱,将布从冷水里拉出来向来不成问题,怎么今天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千金,软弱得很。

  “大小姐,姜汤好了。”喜悦小心翼翼端着碗进门。

  接过喜悦手中的碗,元缃皱起眉头望进碗里褐色的汤汁。“辣不辣?呛不呛?”

  “大小姐,姜汤不辣不呛就没效用了。”

  想想也是。

  元缃端起碗就口,才含进一口,整张脸便揪紧,勉强吞下后一阵惊呼。

  “我的天哪,这么辣!”她在嘴边扇风。“喜悦,你究竟放了几支姜?”

  “不多啊,我只是拿两支老姜,四碗水熬成一碗。”

  “四……”元缃猛摇头,辣得连说话都有点吃力。“我不喝了!”她将碗硬塞给喜悦,就是不肯再多喝一口。

  “大小姐,枉费我熬得那么辛苦,你却不喝。”炉火那么旺,要不是现在天气仍凉,她恐怕在姜汤熬好时就成“人干”了!

  “谁要你熬得那么浓,我又不是受寒的病人,只是淋了点冷水而已,你也太夸张了。”

  “是喜悦夸张吗?”喜悦颔首。“那大小姐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

  元缃抓紧棉被,完全不顾喜悦的调侃,哼了一声反驳。

  “现在天气还冷,谁说我不能包着棉被?”她就是要。

  “反正喜悦不管了,大小姐如果受了寒可不要怪喜悦,喜悦可是有熬姜汤给你喝,是大小姐你自己不喝的。”

  喜悦将碗搁在桌上随即离开。

  元缃冷得频打哆嗦,抬头看着那碗冒着白烟的姜汤,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连忙冲到桌边将姜汤端上床,又将自己裹在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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