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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又不能帮上忙,若插手加入混仗,怕是连抽身的机会都没了,搞不好那些活像妖魔入侵的奴婢会以为她也是要献给皇上的“贡品”,连着将她一并扒光!

  嘿嘿,她才没那么笨!

  元缃在房间里打转,一会儿拿起玉枕朝那群奴婢丢掷,一会儿将高贵精致的花瓶撞倒,发出震耳欲聋的瓮碎声,奴婢们闻声各个倒抽口气,然后盯着地上那碎了一地的青瓮花瓶惊呼。

  “天哪!那是皇上最爱的灰青胆瓶!”

  见众人对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呼天抢地,元缃乘隙想溜出房间,逃开这些人,奈何上天根本是完全与她作对,让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整个人向后反弹,幸而一双强健的手臂由后腰处扶住她。

  “皇上!”

  又是一团混乱,所有奴婢慌慌张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有人站在花瓶碎片前挡住绕且初的视线,有人慌张地胡乱拨顺在阵战中乱序的发丝与仪容。

  见房内乱成一团的情景,绕且初不禁笑出声。

  他从未见过这些奴婢慌乱的模样,来伺候他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做事、应对方面也是上上之选,实在很难让她们像现在这样全乱了样。

  元缃抬头,轻而易举地便看见绕且初那望着她逸出温柔笑靥的俊脸。

  她沉冷下脸并推开他。

  “别碰我!”他竟然命这么一大群奴婢脱她衣服,想来她就一肚子火!

  绕且初大手一缩,元缃依旧平贴着他的胸膛,接触到他如火焰般的体温令她感到无所适从,拼了命挣扎。

  “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很难有人能逃脱得了他如此诱惑人心的温润嗓音,就像她,虽然气得要命,但态度仍旧软化不少,甚至面红耳赤。

  “我只求逃得了现在。”她可不想被众人扒光衣服,赤身裸体。

  “你们都下去,半个人都不准给朕留在房外。”

  “是。”

  奴婢们都有一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舒活感,像是历经多少苦难终于得道升天,全身筋骨松弛。

  门合上之后,房内就只剩绕且初与元缃,他仍旧紧抱着她不放,甚至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闻着发上传来的馨香及她身上特有的绣线味儿。

  元缃涨红着脸喘息,小手握拳抵在他胸膛前,不愿与他有过多的贴合。

  “还是这么抗拒朕?”

  她咯微挣扎了下想测试看看他的钳制有多牢,事实证明,坚固如铁。

  “朕?在外面自称‘我’,宫里就自称‘朕’?你究竟拥有的是什么身份?在我面前又想扮演何种身份?”一想起他是帝王之尊的身份,她肚子里的怒火就狂烈地燃烧。

  绕且初眷恋地抚过元缃颊边那层粉绛色,水嫩的触感让他腹中的欲火熊熊燃起。

  两造火势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

  元缃想别过脸去,但绕且初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念头,扳正她的脸颊,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封住长久以来他最想一亲芳泽的娇艳唇瓣。

  吮吻咬噬,想将她揉进心坎里的念头越发坚定,他爱她爱得心都疼了,她却仍旧一味躲避、抗拒。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了解他的心?

  “两种称谓,两种身份,对你来说都是同一个人。”

  “不一样,‘朕’是皇帝的自称,对我称‘朕’,那我在你心中又算是什么?众多妃子中的其中一个吗?‘我’是个体称呼,是平民、平凡人的自称。”元缃低头喃道:“或许称‘我’,对我来说才不会是个负担。”

  他抬高她的下颚,她的茁水双瞳隐隐含带泪光。

  “如果在你面前以平民百姓的方式称呼自己,是你最能接受的方式,‘我’可以答应你,从此私底下不再以‘朕’称呼自己。”

  天知道,这已是他登基以来对自己身份上最大的让步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仅为了她一人而已。

  元缃微敛美目,眼角泪光闪着耀眼夺目的光束,小巧鼻尖也蒙上一层粉红色,饱满唇瓣因哭泣而更显酡红。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一再忍让?”

  “难道你还不懂吗?我的心早就被你捉住了。”

  那惊蛰时,雷鸣动,蛰虫震起而出的日子,香火鼎盛的庙宇间、许愿池畔,纤细翠绿的身影,浅浅爱怜地微笑……

  “把这身衣服换下,我不喜欢你这样穿。”绕且初一想起她这身白缎衣服是穿来做什么的,心中就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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