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方子衿 > 冷面罗剎 | 上页 下页


  他只当没听见。和她同住半个多月,如果诸如此类的言语要样样计较,只怕他早已被气得花白了头发,想染都来不及。

  “小白。”她又正经的开口:“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不好。”他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和她睡?这小鬼有没有上过健康教育?他可是身心健全的大男人,时值壮硕之年,虽然这只羊并不可口,却也颇能引起他的食欲,现在小羊竟自己送上门?

  白豫恒肯定自己会吃掉她的。

  拉着他的手,她把向哥哥撒娇的那一套搬出来用,“可是我会怕……”

  “克服恐惧。”他换上一脸铁面无私状。

  “克服不了啊!”她有些心慌。小白不是很有爱心吗?怎可能拒绝她的要求。

  “努力,再努力。”

  撒娇无用,原来他是冷血动物,看来她又得对他重新评估。“努力无效呢?”

  无效?他用眼神嘲笑她。“那你就面对现实吧!”

  面对现实?要她自己一整晚和恐惧面对面?和不知何时会来拜访的如雷雨声及风的鬼哭神号相会?“我才不要。”马上,她又跑入餐厅躲进桌子底下。

  白豫恒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快到足以明白昭示她恐惧的程度,隔着桌脚椅脚,他沉下了脸。“出来。”

  “不要。”闷闷的嗓音传来,她大概又要闹水灾了。

  “我叫你出来。”

  “我不要。”

  见她如此坚持,他比她更坚持。强拉开椅背,他又想拖出她来,只可惜这回她紧抓着椅子脚不放。二人力气相仿,竟成了拉锯战。

  抓着椅背,他不掩饰自己上升的火气。“你信不信如果不出来,我会打你?”

  “要打等天放晴再打。下雨天闲闲没事打小孩会遭天谴的。”

  总之,她就是不出来。这些话哥哥老早就威胁过她,她才不怕。

  但这些话倒是提醒了白豫恒。小孩?她不过是个孩子,是个未满二十的孩子罢了,和她睡安慰她又如何,而且又可日行一善、行善积德,是功德一件。

  他让自己以最和善的面容在椅缝中出现。“你出来,我煮面给你吃,吃完我们睡觉了。”

  “我不要!”她孩子气的大吼:“我不要吃面!”

  “莫子琮,我生气了。你如果晚上要和我睡,我劝你立刻出来,否则你等着我开门开窗让你被风声雨声吓死吧!”

  立刻,她的头出现了。“我可以和你睡了?”

  他故作严肃的点头不语。

  “可以不被鬼抓走了?”她还是不相信。

  “还不快滚出来?”怒眼一瞪,他以吼骂声代替心中的关怀。

  于是她乖乖出现;他推她进房梳洗。

  虽然他不明白她内心恐惧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他却明白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深刻的恐惧一定有个令她难忘的梦魇。

  暂住在薛敦诚家中的莫子璧被一夜的豪雨惊扰得不成眠。

  风雨交加,他那害怕下雨天的妹妹在哪里?可有地方躲雨?

  许多不愉快的记忆都和雨夜脱不了干系。父母生意失败便在一个这样的夜里,相偕自杀的双亲及小莫子琮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被发现的。

  待他粗心的察觉时,风雨雷电已成为妹妹心里最深刻、最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在这样的夜里,没有妹妹的下落,教他如何能安心入睡?他如何能不心痛难舍?

  佳人在抱,如果白豫恒以为自己会像先前所告诉自己的,莫子琮是个孩子而可无动于衷,那他真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但没有无动于衷,反而像贪吃糖的孩子见了蛋糕般的嘴馋起来。

  在莫子琮喃喃地夸赞和他睡温暖得像和哥哥睡一样时,他嫉妒的回一句:“你真吵!”便吻住她的所有话语。

  从来没人这样吻过她,令她有些无措。虽然在国外长大,可惜她的程度仍是托儿所的。

  甚至当白豫恒不规矩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时,她也只是愣愣地任他为所欲为。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害羞的笑容终于在衣裳被褪尽时,有了第一句疑惑的问语。

  白豫恒差点昏倒。在他激情难耐时问他要做什么?“你没上过健康教育吗?”

  “没上过。”

  “现在教你。”

  ……

  云雨初覆,她只觉得在他的怀中是那么的温暖而有安全感,彷佛人世间一切风雨都隐在这一切之后,从未有过这种满足感,她欣喜的让自己更向他的胸膛靠近,汲取他身上属于安全的味道。

  “小白,你不会随便把我丢掉吧!”

  瞧她说得多可怜,白豫恒心中的愧疚愈来愈深。“不会。”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竟也得到她如此欣喜的表情,他开始觉得自己今天的失控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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