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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起,是因为他听说那丫头的手伤迄今未愈。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的手伤怎么可能还没好呢?剑英门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不用说,他们肯定该死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当日是他的错,一时的情绪失控,害她纤弱无骨的手腕被他硬生生的折断,那该会是多大的痛楚?瘦小的她怎受得住那样的剧痛?

  自责悔恨不已的他静待着薄掌门上门责备,这可是心高气傲的他难得第一回等待他人的责骂。

  可是没有。

  薄掌门对于他折断他女儿的手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

  他应该松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女儿被外人所伤,他这做父亲的却不见半点反应,他们到底把薄月静当成什么了?剑英门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丫头立足的空间?

  冷珏是又忧又气又着急。

  对于下聘这件大事他表现得事不关己,反倒是在出发前,频频催着柳大夫开药方、备药材,只想赶着替薄月静送药来。

  薄侣儿见不见在其次,下聘的事情顺不顺利也无所谓,但是薄月静那丫头的手伤,他不亲眼瞧见复元状况,实在放不下心!

  “少主你瞧,剑英门的人已经在前头摆出阵仗,等着迎接咱们啦:”

  在剑英门大小仆役、门徒的列队等候下,武圣门前来下聘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进入前庭。

  冷珏伸手挥开披覆在身上的雪韶大裘,大裘扬起的瞬间,他顺势纵身下马,矫健而利落。

  “贤婿,欢迎欢迎!”薄震又得意又敬畏的迎上前。

  “薄掌门。”

  “贤婿,你该改口叫我岳父大人啦!哈哈!”

  冷珏睇着他,挑了挑眉,“是吗?”

  他淡漠的回应丝毫没有灭了薄震和薄夫人明显的谄媚之意,“容老夫替你介绍,这位是我夫人,另外这一位呢,就是小女侣儿。”

  薄夫人推了推女儿,“侣儿,还不快给冷少主请安?”

  薄侣儿垂着头,不甘不愿的福了个身,“侣儿给冷少主请安。”

  冷珏的回应没比她热切多少。

  他凌厉的视线在眼前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就这样?”那丫头呢?

  同为薄家人的她,为什么没出来见他?

  “唉,请冷少主别介意,侣儿她生性害羞,所以话比较少……”

  没将薄震会错意的解释话语听进耳里,冷珏淡然的脸庞悄然地左右张望,企图在人群中寻觅那一抹叫他思念已久的娇小身形。

  “冷少主旅途劳顿想必饿了吧,请随老夫进屋用膳。”

  “……嗯。”冷淡的回应,他的目光仍是不放弃在人群中找寻薄月静的身影。

  尾随在后进门的刘颖赋望着他的反应,忍不住怒眯起眼,他当然没错过冷珏眼眸中悄然泄漏的想望与思念。

  夜深入寂的阗静夜里透着凛冬的寒意,驱不走的冷冽阵阵逼人,仿佛就要钻进骨子里似的叫人忍不住颤抖。窗外深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守更人的走动声响之外,便是飘雪四落的寂静。

  “冷少主,你睡下了吗?”刘叔在冷珏的房门外轻问。

  房内没有回应。

  刘叔绞着手,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开口。纸窗内隐约透着摇曳烛光,冷少主应该还醒着才对。他鼓起勇气,径自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冷少主,我听你手下说,你手上有一些治疗手骨折伤的药材,所以我想替月静小姐……

  门扉倏地敞开,冷珏昂藏傲然的矗立在门口。

  刘叔惶恐地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叨扰冷少主休息,小人深感抱歉。”

  “是薄掌门要你来的?”

  “不是!”刘叔戒慎地左右望了望,“掌门和夫人并不知道我今晚来打扰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请冷少主替我保密。”

  冷珏不带表情的脸庞上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我听到你提及薄月静的事。”

  他心底汹涌的怒火稍歇,自他踏入剑英门以来,这是第一个提及薄月静的人。其他人呢?都当那丫头不存在吗?!可恶!

  “冷少主,小人听说你有一些可疗愈手骨折伤的药材,能否请你惠赐一些给我,我想让月静小姐在离开时带一些在身上备用。”

  “离开?”

  “是、是啊!那丫头说后天就是她娘和婆婆的忌日,所以她想去祭拜一下……掌门和夫人都无暇理会她,所以那丫头就只有跟我说一声,她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

  该死!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见她呀!“人呢?”

  “呃,她现在可能在马厩里备马吧!”

  冷决冷眼一扫,晚起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还是那一匹老马?”

  刘叔着实吃惊!“冷少主也知道阿年那匹怪马?”

  他没有回答,径自越过刘叔跨出房外,“马厩在哪儿?”

  “在东院的尽头。”刘叔紧跟着,有些赶不上他急快的步伐。“冷少主,治疗手伤的药材……”

  “我自己拿给她。”

  冷珏收起声,循着刘叔手指的方向收起声息提气纵足急奔而去,不久之后,果然见到了一座马厩,他蓦地收缓脚步,踏雪悄然而行。

  然而漆黑幽暗的马厩里根本没有人!

  夜空又开始飘下了阵阵飞雪,冷凉彻骨。

  “月静?”冷珏不死心的低唤,不认为那个管家有胆子骗他。

  黑暗中,只有一匹剽悍黑驹认出了主子的声音,昂首嘶鸣。

  突然间,他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他飞快低头一看,猛地弯身拾起,一双深邃瞳眸眯起——

  月静那丫头的发簪。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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