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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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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把裹着的被子扔回床上去,他里面中衣里衣都穿得好好的,正要到墙角的衣柜去拿外衫,不防一脚踢在桌脚下的《太上感应经》上,一绊之下半个身子都扑在温良玉身上,门口便于此时传来一声大大的抽气声。 “你、你们——” 温宣桑刚稳住身形,莫名其妙地站直了看过去,“我们怎么了?” 门边的云起见到他衣着不全的整个身子露出来,手指抖抖地指着他,表情更是要晕过去的样子,与昨晚的镇定冷静简直判若两人,“你、你们果然已经——” 温宣桑看着她,指望她继续说下去,不料却一直停留在那个“果然”上,耐性转眼就被磨尽,瞪过去一眼,“有毛病的女人。” 径自过去开柜,取衣穿好。 “小妞,”他温良玉见到她身旁探头的一个小喽罗,料着是他带的路,使了个眼色,小喽罗机灵地先走开了。 他这才接着道:“你以为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竟然住一起!”接近于控诉的口气更是完全颠覆昨晚的形象。 “小妞,”漫不经意地对上她的眼,“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句话?” 潜台词是: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此事? 他不解释不辩驳,轻飘飘的反问里是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的凌厉如针,如同私人领地被侵犯后不留情的防范。更深一层,是如一道墙围堵住他与温宣桑,些余景色不容外人窥视,更加不接受他人指手划脚。 云起被这一句反问堵在当场,一时心思电转,这种防范不能不让她觉得有些……诡异。 一边温宣桑也被震住,住一起?他们昨晚住一起?他被大哥一大堆账算糊涂了,竟然一直都没真正意识到这个重点之中的重点。说不出有多么复杂的视线转向那张床,他们就在这张床上睡了一夜—— 而他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荒废了百年也难得撞到的天赐良机?! 啊啊啊啊啊—— 咬着拳头无声地发泄。 “饿了?”温良玉分神注意到他的动静,“自己去厨房。” 温宣桑的脸色立即惨淡下来。大哥还当他是饿了就啃自己手指头的奶娃儿?他丧气地垂下双肩,张了张嘴,忽然就懒得说什么了,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他的。 抬步往外走,走过云起身边时一怔,噔噔两步倒回来,仰头看她——是真的仰头,眼珠都凸出来,“你、你竟然比我高这么多?!” 他掳她回来一路上差不多都把她揣在麻袋里,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本来又虚得很,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什么。 “靠,你嫁得出去吗?” 云起被他一语惊到:“你、你怎么说粗口?” “废话。我没挑剔你昨晚说的鸟语,你又管我说什么?”温宣桑皱眉看她,想到半点好处捞不到,等会还要辛辛苦苦再把她送回去就满身的不爽,说话更没什么好声气。 目光徘徊了一下,他更加瞪直了眼,“你竟然和大哥差不多高?你你怎么长的?” 赶忙再退两步,十八岁少年的自尊心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云起弯唇笑起来,神情出乎意料的温柔之极,如同昨晚看他的样子,“你这样正好,别想太多。” 温宣桑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淡淡道:“我去厨房了。”说着走了。 “这小子又哪里被惹到了?”温良玉撇一撇嘴。 云起的心神已全部收敛回来,微笑道:“刚才是我失态了,此来主要是有一事相求于寨主。” “宣桑莽莽撞撞抢了你回来,本来就错在我们,小妞你有什么条件说就是。” 云起摇头,“不是条件,我未被撕票已是感激不尽,哪有什么资本谈条件?只是请求而已。” 她顿一顿,说了句话。 温宣桑漱洗完毕,心不在焉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踢着粒小石子。 有多长时间了?他靠近一尺之内定然回避,与他说的话越来越简短生疏,瞧他的目光越来越沉默稀少,偶尔多言必是挑他的不是,左不过怪他不学无术成天惹麻烦,真真相见不如不见。 多少次冲到嘴边的辩驳硬生生咽回去——大哥你聪明一世就真信了那些麻烦是我年少不解事惹出来的?! 不敢说,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也不敢说。已经只剩下这一点点了,怎么还敢把最后一丝维系的假象也打破? 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错,不明白为什么相依为命的感情不知不觉间会淡化至此,做着这样笨拙的挽救,试图能得回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关注,心里不是不知道徒劳无功,却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袖子里的手轻轻握住,昨晚是被大哥抱回去的吧,这两年间再没有过的亲密动作,然而又是为了什么? 大哥——我日日夜夜满心满意全是你,难道真会笨到连你的真话玩笑话也听不出来吗?明明是真心撵了我去睡柴房的,又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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