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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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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话完,百合便急急否认:“武忠哥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 她忽然停住口,不说了。 他眼神一锐,口气却变柔,直逼重点:“一定是怎么样?” 百合侧过身去,让他知道她恐惧没关系,但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惭愧。 万一他看清了,一定会发现,她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她为了贪图自己的幸福,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换,而且还是她以前最亲近的人…… “百合?”他很温柔地唤。 然而,她不回头,气氛僵持了很久。 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究竟有多亏欠这些人,百合只能任性地要求一次。“你到底可不可以把以前伺候我的人接过来?” 冷御觉不置可否。 “就当是为了让我心安,你也不能为我这样做吗?”她耍赖地问。 她得到的,是沉默的回答,许久以来积压的不安终于爆发开来。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把我从家里硬拉出来,你根本没给过我准备时间!”她用力拍打他的胸口,情绪濒临失控。 “准备?准备根本来不及,你清楚当时情况有多紧急。”他僵硬地说道。“况且,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这些她都知道,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但是、但是…… 她不是故意要对他发脾气的,但她心情好烦,他是唯一可以包容她闹情绪的人;如果她要任性、发脾气,他也是她唯一想发泄的对象。 “对,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她跌坐在床边。“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欠考虑,他们就不会为了我而……” 要她怎么想?只要一想起,这段时间的欢乐,都是用人命去换来的,她的心就罩上一层恶寒。 “那不是你的错。”冷御觉在她脸上看到罪恶感。 “那什么才是我的错?”她飞快反问。 “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你父亲,他没有人性,为了财富权势,利用女人,使她们怀孕。那些贫穷而美丽的女人以为为他生下孩子,就会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其实不是。” “不然呢?”她对父亲在外的情形,是否为她添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根本一无所知。 “这些女人被占了便宜,怀孕所生的孩子都被吉川孝太郎带走。她们有些贫病交迫而死,有些活F米丫,却没有钱跟他宁丁监护权官司,只能忍气吞声,而她们生下的男婴都被送进育幼院,女儿则全部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他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百合听了,反而释然,充满了罪恶感的释然。 多么幸好!她跟玉子姨虽然不能相认,至少还能生活在一起。 “但武忠哥是因我而死的。”她不能原谅自己。“那是父亲的惩罚,你懂吗?每当我不乖、我做不好什么事,他就、他就……” “打你。”他果断地接话。 百合愣了好一下,都没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说出这话时,她几乎要厌弃自己了。 到这时候,她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卑劣。已经失去一条人命了,她居然还为了保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而选择不说实话! “每个晚上,你都作恶梦了,你在梦里哭泣、求饶。”他瘩哑低语。 “每当看到这样的你,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他走过去,伸出大掌,暖暖地贴住她的脸颊。她痛苦地合上眼眸。 “到底你心中还藏着什么秘密,让你睡正我怀里,仍不能放心?” 知道他的臂弯不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所有世俗的成就,他部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个小女人。 她想了一下,仍软弱地摇摇头,避开话题。 “就算是为了让我心安,你也不能把玉子姨和早苗他们带来这里吗?” 她张着大眼,不让泪水流下来。 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不可能引狼入室。冷御觉果决地摇头。 “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但如果是吉川家的人,只有你需要被拯救,我也只想拯救你一个人,其他人一概与我无关。” 百合绝望了。她主动离开大掌的贴抚,翻身上床。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她把自己缩成一团。 “百合?”他靠过来,她却闭上了眼。 她知道冷御觉说到做到。如果他说了,宁可摘月亮给她,也不愿答应她的要求,那她就真的无法靠他来保护其他人。 如此一来,该怎么办?她的头好疼…… 冷御觉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径白去沐浴了。 他知道,他的拒绝一定会让百合失望。不过,这只是短暂的过渡期。 一旦他找出吉川孝太郎搞鬼的证据,摊给她看,她就会知道,她根本无需为吉川屋檐下任何一个人操心。 几天内,冷御觉连续出示间接证据,证明武忠的死亡充满疑点。 就在百合渐渐相信,武忠的死亡若不是造假,就是纯粹的意外之后,她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信封。 在她到庭院去散步之前,那个信封并不在那里,因此她好奇地走过去,拆封来看。 信封里头有四张照片,她看了之后脸色顿时发白。 第一张照片,是武忠的牌位。第二张照片,是片桐躺在床上,头绑渗血的绷带,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第三张是早苗背部布满鞭痕的模样。第四张是玉子姨的照片,看似正常,但脸部却被打了个红色的叉。 一张纸条夹杂其中—— 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委顿在地。父亲出手了!他先致武忠哥于死地,然后让片桐伯受重伤,虐待早苗,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玉子姨了。那是她的……妈妈啊!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母亲受到伤害! 百合慌得很,无暇细思这封信怎么会凭空出现在房间。她想马上告诉冷御觉,想要他温暖的保护,但是她……不能。 她瞪着镜子,镜中的女人也脸色苍白地回看着她。 为了让她就范,父亲一向找她身边的人下手,从不“直接”伤害她。而她知道冷御觉的脾气,为了她,他一定会豁出一切,与父亲对决。 她从不认为他会失败,但问题是,父亲向来不管死伤有多惨重、会波及多少无辜的人,就算要谁死,他都无所谓,只要逼她回头。 冷御觉也不择手段,但他不像父亲那样,丧心病狂。 现在,对她最重要的人,除了妈妈,就是冷御觉。 她不能想像父亲会如何伤害他。但即使他不在乎,她也要保全他! 倘使一个人牺牲,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她何必拖着其他人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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