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季洁 > 睁只眼闭只眼 >


  当洁儿感觉到自己的表情扭曲得有多么严重时,连忙俏皮地吐舌头。她心想:幸好主子看不见,否则一定会取笑她的!

  夏赋悠未等洁儿的回应就兀自轻喃:“洁儿,今天的天空是什么颜色?”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正赶着与大哥会合,当她的思维一转到这美丽的花花世界,语气中免不了带着微微轻愁。

  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夏赋悠落在长廊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秀眉因此轻蹙。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傻问题呢?

  朱红、赭色、藏青、靛蓝……对她而言,皆一片黑暗。

  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又如何?

  洁儿补捉到主子稍纵即逝的落寞,便极尽所能把颜色化做语言,增加可以让主子想象的空间。

  “现在的天空,是美丽的水蓝色,是一种让人看到会心胸变得宽大、舒服的颜色。”

  让人的心变得宽大、舒服的颜色……原来她还能“想象”色彩带给人的感觉!

  夏赋悠听到洁儿的描述,轻扯出微笑,唇边可爱的小酒窝非常地迷人。

  “好吧!打完拳,我同夫人说去。”洁儿舍不得看见主子失去笑容,只好勉强答应。

  “真的?”夏赋悠扬高语音,有些难以置信。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回应主子的喜悦。

  “好棒啊!”夏赋悠扯出阳光般的笑颜,水眸亦染上欢喜。

  洁儿杵在原地看着美丽无瑕的主子、一个心思比一般人还细腻的主子、如此容易快乐与知足的主子……洁儿的心已无以复加地泛着心疼,她紧抿着唇,怎么也无法理解老天的安排!

  花阁里珠帘玉纱轻垂,空气里残留薄薄的欢爱气息。

  齐少觉起身整衣,身后却被一双玉臂给缠住。

  “爷儿,你要走了?”雨纤儿柔媚地出声,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舍。

  “时候不早了。”低沉的嗓音透着惑人的磁性,他因为彻夜未归,自嘲地扯出了浅笑。现下午时已过,倘若让爹知道,他不被念到耳朵长茧才怪,细想之间,他已整衣完毕。

  “嗯,雨纤儿不依。”纤纤十指游移在齐少觉结实的身躯上,她极尽所能地想留住这个让她疯狂着迷的英俊男子。

  她可是使了一些小把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月牙儿、羽香儿这两个阻碍给踢到一旁去,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就让金主离开呢?

  “我该走了。”齐少觉转过身,温柔地赏了姑娘一个吻,顺势在床榻上压了一张银票。

  “爷!人家不要你的银子……”雨纤儿捧着男子刚毅的脸部,身子柔情似水地依偎在他强健的胸膛上。

  “那……雨纤儿要的是什么?”他不是瞎子,可以清楚感觉到雨纤儿的心机与意图,但仍扬起俊眉明知故问地开口,温柔的唇在姑娘的唇瓣上洒下炽热的火种。

  “雨纤儿只要你……”她偎在男子的怀里,一颗心因他挑逗的吻而乱了节奏。

  一抹沉笑由齐少觉喉间逸出,他冷静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记住,我不会属于任何人。”

  雨纤儿讶然噤声,一抬起眼,便被他眸中严峻的寒意给震撼。她由那双深邃的琥珀眸中强烈意识到,齐少觉并不如他俊逸斯文的外表那般好掌控。

  他简扼一句话便让雨纤儿了解到,一切只是逢场作戏,他的心……并不属于任何人。

  雨纤儿还来不及反应,齐少觉以指轻触她的唇。“我会再来找你的。”语落,他不带半点眷恋地离去,那股洒脱率然似乎连风儿也感到讶异。

  雨纤儿盯着他俊挺的身影,备受嘲弄的感觉使她傻愣在原地。

  夏赋悠如果要出门,撇开贴身丫鬟不说,通常还会有两个懂武功的家丁,尾随在她的身后保护着。

  用过午膳后,夏夫人见外头是风和日暖的好天气,未多加考虑便应了女儿的要求,让她出门散心。

  虽然夏赋悠是个瞎子,但夏府倒也未曾对外封锁过消息,所以在长安城,人人都知道夏府千金是个瞎眼美人。

  “小姐,你闻到花香了吗?”洁儿搀着主子来到京城有名的半月桥,桥畔边花木扶疏、绿水环绕,矗立在旁的粉白樱花树,张狂地攫住人们的目光。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原来不只春樱,连黄色水仙……等春天的花朵,都已绽放属于它们的美丽。

  “人多吗?”夏赋悠朱唇轻扬,雅致的脸庞映着一股期待。

  半月桥边的“京豪园”,是长安的富豪们出钱筹建,每到赏花季节,游人如织,形成一片热络景象。

  夏劲廷正是出资筹建的富豪之一,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分,夏赋悠便抑不住心里的想望,拼命游说洁儿带她出门。

  “没有!”洁儿四处张望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尚未到花团锦簇的时节,今日的游客并不多。

  夏赋悠唇瓣轻扬,突然在揉着花香的空气里嗅得一丝不同的气味。

  甜甜腻腻的……片刻她的脑海映出了一串甜中带酸的冰糖葫芦。

  她记得洁儿说过,冰糖葫芦的颜色是红色的,是一种透澈的鲜亮色泽,其他还有很多果子也是这种颜色。

  现下……那气味惹得人嘴馋,她扬了扬眉,不自觉地问:“洁儿,是不是有冰糖葫芦的小贩?”

  洁儿听到主子的话,转了转眼珠子,好半晌才瞧见卖冰糖葫芦的老伯由巷子里转出来。“小姐!洁儿帮你买串冰糖葫芦,我去去就来。”

  夏赋悠不由得有些赧然。“不要啦!那多不好意思。”她局促地落下话,脑中浮现一个大姑娘在街上拿着串冰糖葫芦的幼稚模样,她的唇畔便忍不住悬着笑花。

  “这有什么关系!洁儿陪你吃,夏五、夏六也得各拿一串冰糖葫芦。”

  夏赋悠虽然看不见夏五、夏六的表情,但光想象两个大男人拿着冰糖葫芦的画面,便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

  “啊!洁儿,你别说笑了。”夏五、夏六被洁儿的话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试问,两个大男人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样子……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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