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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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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给你。”把锦袋递还他,她灵动的大眼闪着慧黠。“我能向你讨别的赏吗?”柔声询问间,他们已走到马车前,转身登车时,她唇边满溢柔笑。 “你想要什么?”紧随她身后,他弯身钻进马车里,看她低垂着螓首,纤指忙着整理稍绉的裙摆。 而后,她抬起脸,星眸灿灿。 “我想要你的‘锦园’。” 遍地海棠的锦园,是祺申十年来的心血。 从播种、浇水、施肥、剪枝到开花,一切的栽植培育都由他亲手照料,从不差遣下人帮忙打理,更从不允人轻佻触摸。 那是他辛苦经营的海棠,美丽的花蕊在他悉心呵护中灿烂盛放,他沉醉在殷红嫩香里,长指抚过了片片艳瓣,而他,却只准许他人以目遥望,碰触不得。 在某方面,他很自私。 因此,淳临当天的要求于他而言,无疑是种冒犯,但在他愕然的注视下,她刹那间噗哧而笑的模样,却教他忘了愠怒。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锦园去赏花。” 这便是她要讨的赏,仅此而已。 那天,他扬唇笑了,欣然答应她的要求。 两天后,当他在园里翻土播种时,淳临来到了锦园,向他缓步盈盈而笑时,不忘叮嘱尾随的青绫和枫依当心别踩着了花儿。 “你先到亭里待着!”祺申满手泥污,无法前往迎她进来,只能向她大喊。 “你在做什么?”淳临回喊了句,好奇的目光胶着困于丛间的男人。 “我在播种!” “我能上前看看吗?”她兴致勃勃地问,丽眸闪着亢奋。 “很脏的!你别过来!”他急喊,想止住她蓦然加快的步伐。“你在亭子待着,我这就过来!”放下缕犁,他踱到水盆前,洗掉掌中泥垢。 然后,他步向挽香亭,却看到一张不被预期的焦虑脸容。 “我碍着你了吗?”蹙着一双秀眉,淳临满脸愧色。“我……我先回去,待你有空,我再过来。”低垂着脸儿,她匆匆起身。 终于鼓起了勇气踏出临安居,她怀着期盼前来,却没料到会打扰到他。 该满足了吧……至少看了他几眼。 “我闲得很。”及时拉住她的脚步,他勾起微笑。“方才拔草都拔闷了,我正想找个人谈谈话,你留下陪我可好?” 一句温言询问,即时安抚了她绷紧的情绪。 她抬眸望向他,绛唇掀起了恬恬浅笑,无声点了点头,她任他温热的大掌隔着衣袖,牵她坐下。 “这里的海棠,都是申哥哥亲自栽种的吗?”她轻问,看他一身布衣韦带的装束,若非早已知晓他是这里的主子,骤然一看,可真像个花匠。 “是的。” 她蹙起了眉心。“那……你不会很辛苦吗?晨曦未露便得起来早朝,办完公回来还得打理这么大的园子,你不累吗?怎不找人代劳?”清脆若莺的嗓音,有满满的担忧。 她的一脸关切焕出了他的笑颜。“你知道吗?假手他人种植得来的花儿,它们不会有‘心’。” “心?”眉间更添疑惑,她不懂他的说法。 “我一直认为花卉是最有灵性的一种植物,它能懂喜怒哀乐,得全心以待才能换来它的芬芳吐艳,若是无心培植,只能换它数日艳色,在此过后,别说花香衰退k就连颜色也黯淡下来,因此我坚持亲自照料它们。” “那到了凋谢的时节,你不就很难过了?”纵使万般尽心,可花开得再美再艳,终究还是会有枯竭的一天。 “难过?那倒不。”他轻笑,俊容爽朗。“我懂‘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道理。”只要花儿曾在他殷勤照料下怒放娇艳,他已心满愿足。 “我没想过申哥哥是这么懂花爱花。”玉容漾出恬笑,她清丽的眸里有迷蒙的崇拜,由衷道:“更想不到你会这么坚持亲手打理园子,你好厉害。” 赞美的言辞教祺申挑起了眉。“你不觉得无聊?”他知道很多人在暗地里如此议论自己的作为。 “怎么会?”乍听他似是贬损己身之言,她不禁睁大了美眸。“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志趣,那怎能称之无聊?只要做好正事就行了,而且申哥哥已经做好本分了呀,你是礼部侍郎,身居要职,闲时蒔花有何不妥?”她的语气不觉掺了丝激动,不平他把全盘心血付诸“无聊”一词。 对他的崇拜之情向来悬若日月,她不容他妄自菲薄。 略带倔气的眼眸依然美丽,而她不以为然的语调,让他首次领教她有别于一般女子之处。 并非盲目地顺应规范,她也有她自个儿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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