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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问她一句,她也只答半句,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累赘;而若他不开口,她也绝不会主动开口,两瓣樱色美唇闭得比蚌壳还紧。

  究竟怎么了?

  不知怎地,对她这种宛如孩子般赌气的冷战,他一点也气不起来,只觉无奈。

  参观完壮丽优雅的宫殿后,他带着她闲逛皇宫花园。日轮逐渐沉落,少了温暖阳光,冬季萧瑟的寒风忽然显得冷意逼人。

  “会不会冷?”白谨言问,“不然我们回去吧?”

  罗恋辰摇头。

  “不想回去吗?”

  她点头。

  “还玩不够啊?”他微笑道,“那待会儿带你到多瑙河畔附近吃晚餐吧,那边很多酒馆的乐团表演都不错。”

  “嗯。”

  “那走吧。”白谨言试图牵她的手,罗恋辰却轻轻甩开,径自昂首走在前头。

  望着她裹着驼色大衣的背影,他只能苦笑。

  他们上了前往多瑙河方向的电车后,沿途,罗恋辰只是盯着窗外,沐浴在清冽光线中的侧面冷得让他皱眉。

  一年多来,她从不曾与他闹别扭,只有他责备她,而她柔顺道歉的份;如今情况大逆转,倒教他不知所措。

  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啊?他真不懂。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白谨言喃喃自语,摇头耸肩。

  不久下了电车,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一眼望见路旁的冰淇淋小贩,他忽然有了主意。

  “你在这边等等。”他呵咛罗恋辰,随后挤过人群跟小贩买了两球冰淇淋,小心翼翼地捧着甜筒走回来。“吃冰淇淋好吗?”递给她。“我记得你最爱在冬天吃这个了,去年吃好多不是吗?”

  罗恋辰只是瞪着他,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

  “瑞士巧克力口味对吧?还有兰姆葡萄?”他将甜筒往她又移近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种?”

  “因为你老是点这两种啊。来,给你。”

  她不情愿地伸手接过,低眸瞧着色泽饱满的冰淇淋,若有所思。

  “是不是天气太冷了?瞧你鼻子都发红呢。”白谨言关怀地说。

  罗恋辰却猛然扬起睫,防备性地瞪着他。“我知道自己像驯鹿,你不必嘲笑我。”

  “我没嘲笑你啊。”他奇怪她有如刺蝟般的反应。“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可爱的。”

  “你!”她无话可说,愤愤然舔着冰淇淋,一不小心,巧克力沾上了唇。

  白谨言看着,不禁笑了。“瞧你,都长胡子了。”伸指意欲替她拭去。

  她连忙扭头躲开。

  看来还是不行。他叹气,“怎么?还是不开心?”

  “没有啊。”她否认,小巧的樱唇却闷闷嘟起。

  明明就是不开心的样子啊。

  白谨言翻翻白眼,伸手转过她下颔,强迫她直视自己。“究竟怎么了?从研讨会那天过后你就变得怪怪的,冷冷淡淡的,跟我赌气啊?”

  “哪有?”罗恋辰垂下眼。

  “还说没有呢。”他点了点她冻红的鼻尖,又用拇指替她擦去唇边的巧克力痕。“跟个孩子似的!”

  “我才不是孩子呢!”她怒气冲冲地挡开他的手。“你不要一直拿我当小孩看!我已经十八岁,都快十九了!”

  白谨言星眸闪过笑意。“是是,你长大了,是女人了。”

  半开玩笑的口气让她更气,双颊都涨红了。“你不要……一副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我本来就成年了,本来就是女人。”

  “是是。”他敢说不是吗?

  “少来了,你嘴里说是,心里可不这么想!”明眸燃起指控的火苗。

  “嗄?”

  “你心里还当我是黄毛丫头,对吧?你以为我只是一个爱要脾气、闹别扭的小女生,对吧?”她连声追问。

  “恋辰——”

  “你一直把我当孩子哄,从头到尾,一直在哄我!”她气急败坏地喊,跟着,一股莫名委屈蓦地攫住心头,鼻间一酸,不自觉握拳捶打起白谨言胸膛。“你哄我,还骗我,讨厌!讨厌!”

  “究竟怎么了?”白谨言抓住她的手。“你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她咬唇不语。

  “说话啊,恋辰。”

  她依然不肯开口。

  他无奈地问:“是不是想家了?今年圣诞假期,我带你回台湾吧。”

  “我不回去。”她冷冷拒绝。

  “什么?”

  “我不回去!”她怒视他。“我要去慕尼黑!”

  “慕尼黑?”他一楞。“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吉尔邀请我去他家过圣诞节。”

  “吉尔?”他剑眉一蹙。“那个曾经对你表白的男孩?”

  “对!”她挑釁地甩了甩发,颇有示威之意。

  白谨言眉峰更加聚拢。“怎么突然想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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