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井上青 > 借死神一滴泪 | 上页 下页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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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仪,你醒了。”她的动作吵醒了他,张眼,见她醒来,他高兴的咧了个笑,很陌生的大笑容,对她而言。 她抽回手,傻愣住,心头响起一道告诫的声音——“侯芳仪,这一切只是假象,别相信,再沉沦,又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沼中”。 不,她不要再过之前那种没有自我、真心等待换来绝情的日子。 “芳仪,没事的,我帮你详细检查过,只是头皮有些外伤,没伤及内部。”赵家路淡然一笑。虽然检查过无大碍,但还是得亲眼见她醒来,他才能安心,“头上的伤口已消毒搽过药膏,可能要过几天伤口才会愈合。” 见她默不作声,他坐在床沿,轻握她的手,低声道:“我没通知爸妈,怕他们担心。” 她目光幽幽的看向他俩交迭的双手,心上犯疼,她车祸前,他有多久没主动握她的手了?对了,这里是恩庆医院,他的工作场所,周遭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他的表现,他得对她好,才能博得爱妻的美名。 “谁的爸妈?”她抽回手,淡淡的问。 他怔了下,“你的爸妈。”他双亲皆已不在,指的当然是她父母,可她为何这么问? “我是谁?”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是谁?” 不想让他知道她已恢复记忆,她要远离他,不让自己再陷入爱情沼泽,她已飞出牢笼,不会再傻愣愣的自投罗网。 *** “二度失忆”后的侯芳仪,变得沉默不爱笑,看起来很不快乐。这不是姚荷芯一个人说的,是“FL Flower”工作室所有员工都感觉得到的事实,特地从法国赶回来探望她的沈建彬更是加倍体会,因为,侯芳仪不再对他温柔甜笑,他感觉她对他的笑,都是勉强硬挤出来的。 佯装再度失忆对侯芳仪而言其实也没太大差别,晚上她还是住在花店工作室楼上,白天还是一样在花店工作,只是烦扰大家再对她“自我介绍”一番,当然也包括她的丈夫赵家路。 一个星期前她在医院醒来,惊觉她二度失忆,他焦急的想再为她做更详细的检查,但她坚持不要,并且任性的嚷着马上要出院。 对他所提的任何事,她都任性说不要,她不是怀着报复的心态要对他加倍奉还些什么,只是希望他能离她远远的,不要来扰乱她的心。 现在的她,很高兴能找回自我,重回花堆里工作,是她在一年的婚姻中不敢奢求的愿望,如今,她回到最爱的工作岗位,她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她“看起来很不快乐”? 她,不是没感觉到,以往手中握着花,她的心情会很愉快,笑容很自然的扬起;现在,她的心彷佛被重石压着,沉甸甸地,没有笑容,也无快乐可言。 她这是怎么了? 心神不专注,在拿取一旁花朵呈针状的紫蓟时,感觉被刺了下,她倏地缩手。 “芳仪,有受伤吗?”见状,沈建彬立即趋前关心的问。 “没,没事。”恢复记忆的她,终于知道自己失忆时为何会对学长有“好感”,因为他是君子,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所以面对他她才会自然安心的笑着,如今既已恢复记忆,她当然知道一直冲着他笑不行,学长肯定会会错意。 才称没事,不想他太过关心她,转身想继续工作,但瞥见赵家路走进来,她态度丕变。 “学长,我的手有点痛。”她伸出一点都不痛的手,假装可怜样,一副想要他“呼呼”的表情。 沈建彬怔了下,“我,我拿药膏帮你搽。” “芳仪,你的手怎么了?”赵家路一上前,便将她的手抓来细瞧。 他一进来就看见她对沈建彬说她手痛,还好沈建彬没摸她的手,要不,他肯定赏他一拳。 “芳仪被花刺到。”沈建彬轻声说。 “有刺跑进手指头里吗?”黑眸透着焦急,他关心的问。 侯芳仪静静看着他不作答,又是沈建彬替她回复,“这花没有细刺,只是它的花朵尖了点,芳仪刚才不小心摸到。” 赵家路完全不理他,炯亮眼神只凝视她,低头见她的手没红,也没伤,安下心,他的嘴凑近她的手指吹气,帮她“呼呼”。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怔愣了下,他,真的是她的丈夫,是荷芯口中那个“自大狂”?以往他绝不可能做这种在他眼中或许有点幼稚的“呼呼”举动,但现在他居然做了…… 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内心涌起感动之际,眼角余光瞥见学长不自在的转过身,意识到他当众做了这件事,她的双颊瞬间炸红,同时,紧急抽回手。 是羞窘,也是怕自己莫名感动太过,会不知不觉再靠近他,再为他敞开心房。 “我来带你去看新房子。”见她似又刻意闪躲,他开门见山道。 果然,他一说,她马上回绝,“我不是说过,房子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厨房设备安装好了,我想你应该去看一下。”不给她有回绝机会,他马上亮出王牌,“爸妈后天会上台北来,我想就选他们上来那天,当做我们搬新家的日子。” 王牌一出,果真令她哑口无言。她“再度”失忆一事,她要他别告知父母,她不想他们担心伤心。 原本她拒绝帮他“挑选”新房子,但他以她父母随时会上台北来住为由,硬要她陪去看屋。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她随口说就她被油画砸中头的那间房子,没想到他真的买下那间房子,且迅速交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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