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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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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着唇,好半晌才漠然道:“何必了解,反正再过几日,我们各走各的,谁也毋需理睬谁。” 霍虓对她的赌气口吻感到有趣,朝她移近一步,瞬间察觉她又耸立起浑身防备的虎毛,就像回到初相见的那时。 他刻意无视她的疏远,又移近一寸。 “我要靠过去罗。”他开口提醒。 她没点头,却也没摇头。 下一刻,霍虓已经将她拥进怀中。 他每次开口提醒她时,总轻描淡写地说要摸摸头或是靠近她,结果每回都踰矩过了头,所以她也不会太过惊讶。 “你不是说想要我那个代表着虎吼的‘虓’字吗?” “我不要了。”她违心地否认,硬是与他唱反调。 “我叫你啸儿吧,虎啸也正是虎吼的意思。”他径自说着。 “我不需要名字。” “你要的。”他耐心十足,轻声肯定道。 “我不要!”她在他怀中抬头,澄黄的眸中是满满的自嘲,“我要名字做什么?!反正到头来我都是孤孤单单的,没有人会唤我,没有人会喊出那个名字,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嘲弄我?!” 既然是个永远都没机会被别人唤出口的名字,有与没有又何来差异? 反正,她孤独惯了…… 既然总是要孤单,就让她维持现在的状态,不要给她满满的希望,又不留情地将她抛入无助的境界,让她的回忆中又添一笔惆怅。 “你要的。”霍虓忘不了白天承诺要为她取名时,荡漾在那张小脸上的欣喜光彩,他知道那种拥有名字的欢愉,因为他也曾经领受过。“不要欺骗自己。” 他拾起树枝,塞进她的掌心,大掌坚定而轻柔地握着她的手,缓缓在乎坦石块上书写着—— 啸儿。 “这是你的名字,啸儿。” 她本想再反驳他,可那股不甘的怒嗔全数溃败在心底深处涌起的感动之下——不单是因为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更因为霍虓不仅清清楚楚看穿她佯装的倔强,更展臂包容。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怯怯地任他带领着她,一横一竖、一笔一画,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书写。 烙在心底的,下知是那两个无墨字迹,抑或他专注吟念时的浅哑嗓音。 雨,渐小。 暖暖的阳光与微凉的雨丝并存,苍穹一洗接连数日的阴霾,透出碧青的色泽。 几丝日芒悄悄探入洞穴内,其中夹杂着如针细雨。 即将放晴的天,却让她的心重重一沉。 天晴日暖,离人归途。 视线不自觉地瞟向洞内,等待着半刻前去觅食的霍虓回来。 她怕,怕他回来后就要离开了。 也怕,怕他根本连回来的步骤都给省略了。 踩着略微焦急的步伐,她踱回霍虓放置包袱的石块前,将包袱拎抱到怀里,好似只要抱紧了他的包袱,他便会乖乖的回来。 她有些孩子气的将脸蛋贴上包袱,轻轻磨蹭。然而霍虓随着包袱一并放置在洞穴内的,还有另外一样物品,刻意被藏在包袱及石块隙缝间的死角。 紫绸金缎的上好织布小心翼翼地包裹着,长度约有她伸长手臂一般,束着红黑相间的流苏坠子,她抽动鼻翼,嗅了嗅那样神秘物品。 好奇心驱使下,她咬开了流苏坠子,绸布刷的敞开。 她识得这项东西,人类称之为——剑,一种具有杀伤力的兵器。 沉重的剑身有些斑驳,上头雕花的纹路也模糊不清,足见这柄剑的年代久远,而剑刀似乎也不见锋利—— “噢!”她痛叫一声,急忙收回滑过剑刀边缘的指,上头开了个浅浅的血口。 收回方才的话,虽然剑刀看来不锋利,却仍会伤人。 洞穴外的草丛传来沙沙声,引起她的注意。 是霍虓回来了吗? 她惊觉到这点,胡乱将绸布包回剑身,可繁琐复杂的流苏绳子却怎么也系不回去。 随手将钝剑塞回包袱底下,她粉饰太平后才心虚地转身。 未料,出现在她身后的并非霍虓,而是—— 一头比壮汉更魁梧的巨大灰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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