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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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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三个字!”她的泪水滴在他掌上,他把手掌凑近唇边轻轻一吻,“为什么?眼泪的味道就像鲜血,是碱的、热的……你在流泪,还是流血?” “从我身上流失的只是生命,不是灵魂,即使我死去了,我仍在爱着你……”即使这只是场梦,却是她所拥有过最美好的梦了。 “我不懂,我不想懂这些灵魂的事情,我只要你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只要你天天陪在我身边,你听见了没?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其实她早知会有这个结果,但她没有退路、没有选择,这是她来到梦中所背负的使命。 “我才不听!”冬雪严重重摇头,把脸贴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你是我的人,你的心要为我而跳,没有我的允许,这心跳不能停下来,你听到了没?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胸前的湿热让雨恋疑惑起来,“这……这是你的泪?”抚上他的脸,她不敢相信从他那银蓝的眼中,会有这炙热如火的泪水流出。 是的,雪山融化了,出生以来都不曾掉泪的冬雪严,为了他所爱的人流下了眼泪。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他哽咽着说:“我都哭了,你还想离开我?” 雨恋柔柔吻过他的泪滴,郑重的承诺道:“你对我有情,我岂能对你无义?我发誓,来世我还是要爱你……” “我等不到来世,我要你今生就爱我!” “相信我,我们会重逢的,到时……我们将一起走过四季……”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弱,冬雪严再也听不到那心跳了。 当她闭上那美丽的眼睛,一切都安静下来!嗓音断了,眼泪也干了。 风停雨歇,大地悄然无声,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是眨眼,冬雪严才领悟到,他失去了他的灵魂、他的爱。 出乎意外的,他没有大叫、没有痛喊,一股巨大的悲哀竟化成了平静。 他轻轻将妻子放到床上,为她整理好头发、衣服和项炼,用这双眼再看她最后一眼。多美的她,没有流血,没有惨白的脸,她就好像还活着一样,只是睡着了,只是作梦去了,暂时听不到他、感觉不到他而已。 吻过了她的唇,他轻问道:“世界上真有四季吗?你可得带着我去瞧瞧!” 雨恋唇边的笑意,似乎正在回答他的问题。 从怀中掏出短剑,他将那冰冷的刀锋抵在胸前,笑得既温柔又坚定,“我知道你一作梦就会梦见别人,我可不允许!别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走,别以为你逃得过我的纠缠,我这就去找你!” 刀进、刀出!血如红花,盛开凄艳。 凭借着最后的力量,冬雪严挣扎着躺到床上,握住妻子的小手,一起闭上了眼睛,一起陷入了长眠。 在他们唇边,都是幸福的笑。 §第十章 在这第十三个月,咒语终于解除了,在“情人墓”里又多了一对殉情的男女,但这将是最后一场悲剧。 春国的人们看着风起,“落叶,是落叶在飞!看那叶红如花,美得不可思议……” 夏国的人们望着天空,伸出了颤抖的手,“这是飘雪了!雪花多么缤纷……” 秋国的人们对着满山花开惊叹:“春天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了……” 冬国的人们诧异地指着山顶,“雪山融化了!冰也化了,冬河畅通了……” 相传,四季就是这样而来的,从此之后,春夏秋冬周游各国,在爱意蔓延中流动着,再也不分你我、不分国境。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关于四季,关于爱。 马偕医院,加护病房。 这天是雨恋的十八岁生日,蛋糕和香槟都准备好了,却没有寿星来吹熄蜡烛。 当所有人都抱着失望离去后,战治平还是选择留下来,继续等待那毫无可能的奇迹。 夜半人静,窗边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战治平正专心念着一本水利工程的理论书,他早已把高中的课程念完,剩下的只是申请大学而已。 突然,窗帘被夜风扬起,台灯熄灭了半秒钟,立刻又恢复了明亮,战治平不禁望向床上的雨恋,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昏迷了一整个月的她随时都会醒来。 雨恋依旧熟睡着,尽管已不需呼吸管,仍靠着点滴维持生命。 “你还没睡够吗?作了那么久的梦,也该醒来了吧?”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对她说话。 他所得到的反应是,看到那闪烁的泪水,从雨恋的眼角缓缓流出。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当他夜半守着她的时候,常会发现她静静的掉泪,却又不明白她的悲伤从何而来。 “别哭了,求你快点醒来,我一定要等到你醒来,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就像是要回应他的请求,她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动也不敢动地盯着她,唯恐这是自己的错觉。 仿佛蝴蝶挥动羽翼,即将破蛹而出,雨恋的双眼挣扎了许久,终于缓缓眨动了几下,台灯的光芒映入她眼帘,让她慢慢适应了光线的存在。 当她完全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她身旁,正用一种又期待又感动的神情望着她。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其实看得不怎么清楚,却觉得心头痛痛的,这男孩的眼神,怎会带给她一种怀念又感伤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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