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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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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涯这家伙利用自己的职权,瞒着我暗地里干出那些骇人听闻的勾当来,我也是在他畏罪自杀后才知道事实真相的。哎!这都怪我识人不清。古天涯会得到这种下场也算是老天有眼,他是罪有应得!是报应,报应啊!”欧阳骥表现出对古天涯的行为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 古天涯呀,古天涯!要是他地下有知,听到他所忠心效命之人居然如此咒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追他索命? “骥叔,他可是你最亲信的得力手下?”朱承曦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听他的解释;纵使他的话听来是如此的无懈可击。 “正因为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我才更感到愧疚和不安;而为了抚平因我一时失察所造成的伤害,我已经倾尽我所能地去弥补了。至于没有通知你和应之,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操这个心;何况都已事过境迁,追悔也无益。” 如果欧阳骥所说的全是一派谎言,那他粉饰太平的本领实在是高得惊人。而自己呢? 却只能别无选择地陪他玩这个龌龊的游戏。他当真这辈子都注定得生活在勾心斗角中而逃脱不掉吗?朱承曦虚弱地闭了闭眼。 柳应之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肩头,朝他微微一笑,那张笑脸上全是支持与鼓励。虽然柳应之在日月教里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但身旁有个可亲之人陪伴着他,总比孤军奋斗要好多了。 “承曦,半年一次的会议已结束,下一次的会议也就是你正式接掌日月集团的日子。 那这段空档,你还是按照往例要回英国去是吧?“欧阳骥的意思很明显、他恨不得朱承曦尽速离开台湾,有了时间及空间上的阻隔,他更能好好巩固一下他的势力范围;如此一来,往后他便可以为所欲为,就算到时候朱承曦接掌日月教,又能奈他何? “不了,我决定不回英国,我要留在台湾。” “留在台湾?”欧阳骥努力控制住自己别在他们面前露出心底的惊愕。 “是的!除了可以开始去了解日月集团的运作外,我也想去一个地方。”每当忆起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就一直期盼着能再重新回味一次。 “你想去什么地方?” “校园。” 月光隐没在层层乌云中,连带着星儿也消失无踪;身处在没有路灯的长巷里,感觉上整个人仿佛是飘浮在无垠的黑暗中。 打火机上所燃起的小火点,为这无止境的黑暗带来了微弱的光明。一个中等身材、年约三十岁左右、名唤霍克的男子倚在墙边,正贪婪地抽着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他削瘦的脸颊正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平抑胸口那一股波涛起伏的不安情绪;毫无光彩的两眼也小心翼翼地四处看着,像似深怕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因为他怕如果一个不小心,自个的性命就将自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记轻微的声响吓得霍克弹跳起来,他用高度戒备的姿态紧紧注视着发出声响的地方。 “别紧张,是我……”淡淡的女声划破死寂的夜空。 霍克先吁了口气,但不安的情绪并未随之消除,他似乎一直在顾忌着些什么。他扯开僵硬的笑容,呐呐地问:“你这次找——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霍克,你怎么了?”岳宁拧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喔——喔……”他丢了香烟,心虚地直搓手。“是我失言、是我糊涂!我……” “霍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 “没——没事。”他低垂着头。“我只是觉得很惭愧,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你,讲话才会这么语无伦次的。”他无力地替自己失常的行为辩解着。 “从你的口气听来,这次你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可以提供给我,是吗?”岳宁的脸上浮起了失望的神色。 “是——是的,我真的很抱歉,也很惭愧!这次又没有做好我应尽的责任,没有情报可以提供给你。” “算了!”岳宁叹口气。“我也知道日月教并非只是寻常的帮派,他们一直拥有最严密的组织网,想打入他们的核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要想从中取得他们列为机密的情报更是难如登天。以你在日月教中潜伏的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想截获我想知道的情报,确实是太难为你了一点。” “长官,真的谢谢你的谅解!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打进日月教的核心,也会把握机会一举歼灭这个教派的。” 是直觉吧?霍克的话让岳宁觉得很虚假,有种敷衍了事的感觉。然而,他是少数能混入日月教的卧底之一,照理来说应当不会有问题才对。但,望着他那削瘦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岳宁却突然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已过逝十年的父亲——岳尼恩。 同样是警校出身、同样是肩负着打击犯罪的警务人员,不同的是,他从不能暴露于阳光下,还得极尽所能地隐藏自己的身分,只因他是专门潜伏在敌人阵营中的——卧底。 由于他倾尽全力地打击犯罪,也由于他所提供的情报帮助警务单位破获无数的案件,他成为真正的无名英雄,也是岳宁小小心目中所崇敬的偶像。然而,一个不堪回首的某一天,整个世界就此崩溃了——抽尼恩和五名同时潜伏于日月教的同僚,在一夕间全部命丧黄泉;有人将他们的身分泄露了出去,所以才会惨遭日月教的毒手。而泄露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尼恩!是他出卖了所有的人。这有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击垮了岳宁的世界。 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是岳尼恩染上毒瘾,在被毒品一点一滴地腐蚀掉所有的理性和豪情壮志之后,他犯下这个滔天大错;瞬时,英雄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狗熊,更造成岳宁一家永远无法翻身的伤痛。 但是,岳尼恩为什么会染上毒瘾,却成了无解的谜。或许是长期的精神压力,以及跟家人聚少离多的苦闷,让他一时把持不住,没想到却因此而铸下大错。 为了弥补父亲的罪孽,也为了铲平真正的罪魁祸首——日月教,她不顾母亲以断绝母女关系为要挟的警告,毅然决定投身警界,并打算穷毕生之精力扫荡所有的罪恶,也算是给那些因他父亲而丧命的人所遗下的孤儿寡母一点交代。 霍克再次不安地移动身子,他被岳宁锐利的眼光看得浑身寒毛直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畏惧一个年轻貌美的女警官,听来蛮可笑的!问题是它的的确确在发生,更糟的是,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正无情地侵噬着他的神经,豆大的汗珠凝结在额前;他得趁岳宁未发现前赶快离开。 “长官——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可——可不可以先走?否则离开太久,他们会起疑的。”霍克的声音有点巍颤颤地,说完也未等岳宁回答便转身就走。 “等等!”岳宁一把按住他的肩,沉声说道:“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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