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连清 > 赤焰郎君 | 上页 下页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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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她。“双妃,你忘了吗?就在不久前你说过,只要能撵走任薰衣,你就答应同我成亲,我们做到了呀!”他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我已经吩咐工人去布置好花厅,就等你一同拜堂。” 她嫌恶地推开他。“常问须,你疯了是不是,问问自己,配与我成双吗?” 他惊恐地按住她的双肩。“你要毁约?” 她挥开他。“你这种人只配替我提鞋跑腿,想与我成亲,做梦!”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糟蹋我?”他憧憬多年的期望难道永远只能是梦? “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傻,甘心被我所用。况且呢,能被我燕双妃指使,可是你烧了八辈子好香所求来的福份,该感激我了。”她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蓦地,她身子无法动弹,原来常问须点住了她的穴道。 “常问须,你放开我!”她尖嚷,这小子竟敢犯她。 “你不可以老是敷衍我。”阴恻恻的诡调在她耳畔回荡。“从前我尊重你,不与你计较,但是现在,是你自己承诺愿意嫁我为妻,那么你就必须依约而行。”他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她嘴里,硬逼她吞下。“这迷心散会让你乖乖听话。”望着她愈见惨白的脸色,常问须哄声说着:“你尽管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戏弄爱情的人终被情丝所戏。 夜阑人静,萧索的凉风吹得树影摇曳晃动,任薰衣痴然呆看月满西楼,直至泪烛滴尽。 病奄憔悴的娇躯无力倚靠栏杆,心灵承受已成定数的命运,粉嫩细致的娇容宛如黄花凋零,盛艳不再。 “薰儿。”门扇被推开,任九天端着晚膳走进,见女儿落座的位置又是同一地点,心痛极了。尤其一抹失去她的恐惧与日剧增,总教他辗转难眠。 再次一叹! “薰儿,酉时未了。”怕吓坏她,任九天的声调极轻。 “爹。”幽幽缈缈的回覆几不可闻。 “你尚未用膳。” “摆着吧,饿了我会吃。”她不排斥吃、也不排斥喝,身子骨却是日渐消瘦,轻灵的躯壳仿佛只要一阵风即可吹走。 “薰儿……” “嗯。”无力的回应,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了没有? 任九天老脸惨澹。“爹是不是又做错了?” “错了?”她无意义地重复他的话。 “薰儿……”他濒临崩溃地道。“告诉爹该怎么补偿你?才能让你重拾以前的欢乐?” “我很好啊!”虚弱的回应全是对他最严厉的指控。 任九天踉跄地扶着桌沿,差点栽倒。“爹错了,彻彻底底错了,我不该和长恨帮合作,不该把你带离展斜阳的身旁,我正用我的错误把你一步一步逼进死亡之路中。” 她迷蒙一笑,恍惚说道:“不怪您,真的,我谁都不怪……” “薰儿……” “不必担心我,您看我这不是很好吗?”女儿强颜欢笑的表情却恍如利刃,刺进他的心坎中。 任九天举步艰难地退了出去,任丛早已满面忧仲在门外等着主子。 “小姐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吗?” “哀莫大于心死,我总算见识到了它的涵义!”任九天心痛如绞。 “老爷子……” “任丛,”他拭了拭泪,问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这一生的起起伏伏、所作所为,没人会比你更加清楚,你得老实回答我,我任九天是否真如百姓口中所谓,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更得遭受天谴?” “老爷,您这……”他吞吞吐吐,这问题怎么答?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考虑了半天,才婉转回道:“我以为老爷您只是……只是……自私了点。” “自私。”他怔了怔,笑了,心有所触地。“说得对,我的确是自私……自私呀……”老态龙钟的身躯随着不断的呢喃消失在另一扇门内。若问他早知作恶多端的下场是时时胆战心惊、刻刻遭人猎捕,甚且亡命天涯,那么当初还会不会胡作非为? 若时光能从头来过……从头来过……他的老眼更迷茫了。 一个月过去了,从任丛买下的探子口中得知,无心正动用所有能力明查暗访搜寻他们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天地辽阔,要想从中揪出一个人的落脚处本就难如登天,更何况他们是有心的躲藏。 手持托盘,任九天不假人手送进女儿又忘掉的早膳,今日,他必须再与她长谈一回,若情况无法转变。 另一番计量势在必行了。 “薰儿?”任九天一进门,倒是被吓了跳;向来总是痴坐窗边无语对天的任薰衣这回竟然伏首书案上。 手持狼毫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凑近一探,宣纸抬头署名是皇甫少君,“他是谁?”任九天不知皇甫少君是何许人,女儿突然拟书给此人有何用意? “皇甫公子是女儿的朋友,同时也是精通岐黄的神医。”她与名满江湖的黑尝君结为莫逆的关系从不曾与人提起过,尤其担心爹知道后会利用这层关系行不当恶事,这才刻意隐瞒。 任九天听她说要与名医联络,安心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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