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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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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未央清楚地听到自己心中传来铿锵一声,玻璃做的心被打碎了,割着脆弱的颤动,渗出一丝的血。 “未央!”刘森雄抬头发现她,惊讶地叫出来,随即露出歉疚、尴尬、难堪和不知该如何的表情。 温纯纯伏在刘森雄怀里,只手攀着他的肩膀,回过脸来。她朝胡未央示威般地一笑,沾润的双唇鲜艳得像胡未央心头悄悄在滴的血。 “未央──”胡未央退了一步,刘森雄急切地又喊了她一声。 她回头看了刘森雄一眼,突然恨起他那温和纯情的脸,情意深挚的表情。 她掉头冲下楼梯,听见刘森雄不断地在身后喊着她。但他没有追来,显然陷入左右为难的矛盾中。 没想到爱情这元么脆弱,禁不起一点诱惑! 胡未央盲撞地在街上奔跑,觉得无比的荒谬。王德琳她们对她的警告犹言在耳,她还认为她们把爱情说得太现实,结果── 多可笑! 她转入惯常去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喝着呛人的伏特加。酒保要为她加苦艾酒,她不肯,要醉就要喝这种燃烧会成烈火的纯酿酒。 荒谬! 她不停地想着这句话。 人生是由一连串荒谬写成的,爱情、学业、事业──偶然与邂逅,随机与谋合,列成了一张张的命牌,排成了紫薇斗数中一道道的命运宫。 哲学就是整个人生,人生却是这一杯看起来淡得像水的伏特加,无色,无味、无止境的火辣…… 什么嘛!去他的爱情! 胡未央纵情的狂笑,纵情的喝酒,有些自暴自弃,一点点自寻堕落的味道。 为失恋醉酒是最没出息的事,她才不是那种窝囊的女孩。她只是……只是迫切需要醉一场;醒来后,她才能重新厘清旧有的关系。 但她身上的钱不够她这样挥霍,她又没地方可去;醉意四分,就跟随着脚步回“流星别馆”。 “流星别馆”暗如它境外的夜,胡未央费力地推开门,步伐不稳,绊到脚跟而差点跌倒;她索性踢掉鞋子,省得累赘绊脚。 “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这个女人,未免太放荡了!” 黑暗中突然传出冷漠傲慢的男人声音,像责备妻子那般,口气充满了不满。 胡未央颠颠倒倒地转身,将脸凑过去,努力地想看清楚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她越靠靠近,几乎将脸贴近那人影了,才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又是你!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她一开口,全是呛人的酒气。 “你喝酒了?”范修罗嫌恶地推开她。 他不推还好,一推,胡未央站不稳,又没有依附的东西,前扑后仰挣扎了一会,最后扑倒在范修罗的身上。 “对──对不起──”她努力挣扎起来,往后头走去。 客房旁的小偏厅有一列酒柜,摆了一大橱好酒。她需要好好的醉一场,她要把那些酒统统都喝光。 “你做什么?”范修罗看她抱一堆酒回客厅,吃惊地从沙发中站起来。 “喝酒。”胡未央话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她把怀中的酒一古脑儿丢进沙发,开了一瓶,头一仰就咕噜喝一大口,顺手抓了一瓶递给范修罗说: “喏!喝酒!陪我喝一杯!” “我不是来这里喝酒的!”范修罗把她的手打开,气急败坏。 他拟好了一肚子的计画对付胡未央,结果胡未央却出乎他意料,喝得烂醉回来,不按牌理地乱闹一通,打乱了他原先的计画,浪费他一晚上的时间空等不说,还被她薰了一身的酒气,越想越叫他生气。 “你不喝,我自己喝。’胡未央倒在沙发上。 她不知打那里找到一只大酒杯,以喝啤酒的灌法,咕噜地灌着威士忌。范修罗看得又惊又气,夺下她手中的酒和酒杯说: “你以为是在喝啤酒啊!白白糟蹋一橱的好酒!” 胡未央薄有五分醉,行路颠颠倒倒,但却不闹酒。她自顾又找了一只啤酒杯,开了一瓶陈年绍兴。 范修罗又过来想抢走她手中的酒,她不依,两人扭成一团。范修罗毕竟是高大力壮,没几秒钟就摆平了胡未央。 “你这个女人!”他推开瘫在他身上的胡未央,口气很凶。“没事喝什么酒!还喝得烂醉,像什么话嘛!” 他一生气,眉头总是锁得很紧,但有时情绪一变,锁紧的双眉又让人觉得有丝丝的情感。 胡未央瞪眼看看他,倾头半眯眼,咯咯笑起来说: “你为什么生气?我得罪你了吗?告诉你,我不怕!”她挥手踢脚,挣扎地坐起来,倾向范修罗。“他很温柔呢,可是温柔又怎么样?──差劲!差劲!就长了一张温柔的脸骗人!你知不知道?我比她更单纯呢!可是别人又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什么嘛──去!我才不在乎!”她口齿不清,乱七八糟地说些语焉不详的情绪。范修罗根本不知道她和刘森雄以及温纯纯之间发生的事,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当她是胡言乱语。 “离我远一点!”他将不断靠倾过来的胡未央嫌恶地推得远远的。“你一向不是很跋扈的吗?气焰那么盛,我还以为你多锐利,原来不过如此!” 胡未央根本没在注意他的那些刻薄的冷言冷语,追着酒,只想痛快的醉一场。 不过才五分醉,她的意识谈不上说是很模糊,只是平衡感差了一点,步伐老是不稳,颠颠倒倒的,老是感觉到屋子在转。 “范修罗,你不让我喝酒,那么,你说,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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