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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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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们今夜到底是来救你爹抑或我爹?”他跳上屋脊揪起她的小辫子。 “我爹呀!如果你不乐意,顶多我让你拜他当干爹。放开啦,我还不想拔光头发当尼姑。”她从他手中救回自己的青丝,兴匆匆地伏在屋瓦上,动手搬开松脱的瓦片。 老天爷!她制造出来的噪音足以把死人吵活,而且偷窥向来被江湖人士画分为下三滥的举止,自持身分的人根本不屑为之。 “我恳求你、我哀求你、我哭求你住手好不好?”倘若被人发现他今晚伏在屋顶上窥视,他决定自刎以谢天下。 “嘘!”她才不理他那一套。 搬开一个洞了,正好位于床榻的上方,透过纱帐顶层,两道纠缠的人影翻动于锦被内。 “嗯……死相……”春心荡漾的娇吟声恍如催人的魔咒,抑抑续续地导入暗香浮动的夜色。 朦胧的避蚊纱阻隔了她视线的清晰度,却因此而令迷离的情境平添几许魅色,令人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她忽然觉得心头热热的,举手轻摸颜颊,嗄!好像发烧了。 “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很有趣?”为了防止耳语惊动室内的主角,她凑近他耳边窃窃低问。 他无语,毕竟这种问题从任何角度回答都很尴尬。 “司徒仲又胖又重的身子压在娆翠上头,她不嫌重吗?”她甚至因应情势提出多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哇,他的背脊被她抓出血丝了,好痛唷!难怪他呻吟得这么大声……咦?司徒仲‘咬’她的嘴耶!臭死人了,也不晓得他今早有没有盥洗。疯子虚,他们看起来都一脸痛苦的样子,为什么不赶快停下来呢?” 问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守静终于住了口,回头打量肉票的表情。封致虚跨坐着屋龙骨,脸庞埋进手掌里,双肩颤起轻微的抖动。 他哭了,为什么?莫非被她问倒,所以觉得太过难为情。 “你怎么了?”守静赶紧跳回他身边,陪他坐下。 他摇了摇手,仍然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每个人都会碰上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有什么好丢脸的?”她好心地安慰他,拍拍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不……不是……”他喘了一口气。“我……只是……”仍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守静终于瞄见他脸上的神情。伟大的疯子虚确实流出泪水了,不过是笑出来的。 天杀的!她替他担心半天,结果他却在嘲笑她! 她横眉倒竖,猛地抡起粉拳攻击他。“去死啦!你笑什么?我长得很好笑吗?笑笑笑,当心笑掉四颗门牙外加假牙!” “嘘!别吵醒底下的人。”他单手便收住她的花拳绣腿,轻轻往前一扯,守静登时沦陷进他的胸壑。 粉馥馥的苹果脸碰触到硬实的胸肌,灼热感彷佛升烈了数十倍。若刚才的温度称为“发烧”,则此刻的反应则应该列为“沸腾”。 男性特有的体味侵入她的鼻尖,硬硬的、阳刚的,混杂着几分尘土和汗水的风霜,闻起来舒爽而具有安全感,刺激着她的嗅觉感官。她忽然不想爬起来了…… “你睡着啦?”他低声在她耳畔打趣,嗓音出奇的沙哑。 清丽圆润的苹果脸登时赧红成云霞。 她发痴了吗?居然不害臊地赖在一个大男人怀里。她手忙脚乱地撑起自己的纤躯,正想辩明些什么,屋顶下的春天却又传出要命的荡吟声── “讨厌,你别碰人家那里。啊……” 守静几乎没有勇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明白此刻的时机太过扭捏而尴尬,却又说不出自己如此怯缩的主因何在。毕竟是她主动提议要“看热闹”的呀! “我……嗯……天色不早了,咱们赶快走吧。”她匆忙自他怀里撑坐起来。 修长的手指贴上她的背脊,轻轻施出两成力,她立刻抵受不住,咕咚一声倒回原先的位置。守静错愕地抬头,夜光将她的惊羞现形得一清二楚,却隐藏住他的表情,只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瞳眸辐射出光华。 他想干嘛? “你知道吗?”封致虚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属于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范围──我好心让你‘意会’一次如何?” 说完,不待她回过神,热唇封住她的樱桃小口。她彻彻底底地震骇住,而迷惑的感觉和讶异同等强烈。 他……他究竟在做什么? 守静张嘴想发问,他马上掌握大好的机会,舌尖侵入她的唇内。 他的舌头闯进她嘴里做什么?会不会很不卫生?她从来没见过任何人这样亲吻的,除了屋内那对奸夫淫妇。而且,这种感觉似乎……太过亲腻了。但是,她喜欢。 她握成拳头的双手自动松开,软软地攀上他的后颈,试探性地揉捏他难驯的发根。 单纯的吻,却引发不单纯的效果──奇异难耐的热度在他们之间节节窜升,她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品尝到他的滋味。 他几乎不想停止这个灼人心魂的烈吻。她的气息清涩甜净,宛如深山中的清泉,完全不曾被凡俗的人类跋涉过,他是第一个接触到水流中心的探索者,在其中发掘到绝世的珍珠。 他曾经允诺过自己,无论她对他的感情抱持着何种想望,他绝不能陪着她“胡来”,现在──或许他的心正面临空前的挑战。 “呵──”瓦宇下的呼声唤回两人的神智。 他松开固定她头颅的手掌,两人紧密的连接终于分开些许缝隙。她朦胧的眼眸维持短暂的漫无焦点,直到寒夜捎来冷风,吹回了她的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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