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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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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嘴硬的家伙,老子起码有上百种酷刑,今晚先让你尝尝滋味最轻松的狼牙鞭,其他套式咱们留到下回再试招。”宋定天撂下狠话。“迟早你会跪在地上求我给你机会说出口。” 辛苦了一晚,今夜暂且收工。 闻人独傲被喽罗们从铁架上卸下来,扔进最里间的囚牢。 哐当一声,铁门的榫头合拢。三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告诉他,他又挨过一天。 被关进铁牢后,他已经失去掌握时间的能力,只能从座役送饭的次数来研判,今夜应该是进牢的第七个夜晚。 他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促使宋定天在囚禁他七天之后才开始用刑,然而事情一旦起了头,接下来的夜里肯定越来越精彩刺激有看头。 “唔……”剧痛引发的汗水滑淌下他的脸颊,沿途流经几道细小的血口,直如替创伤抹上盐粒似的,疼裂的程度加深一级。 “该死……”他还找得到力气咒骂,情况显然不算太恶劣。 任何在公门里当差的人多少都对刑求有点经验,无论是刑人或者被刑,因此他了解如何在受刑的过程中保护自己的筋骨脉络不受到永久性的损害,至于外表的皮肉伤则是避免不了的。 闻人独傲无法运功和痛楚对抗,只好尽量保持身体的静止。 神智模糊中,他隐约感觉到出血的伤口约莫十来道,多数鞭痕充其量只会发肿红热而已。 尽管如此,仍旧很痛。 “去他的……”闻人独傲人牙关间呼出丝丝的寒气,即使掀一掀口唇,伤处仿佛也会受到牵动,疼入心坎里。 哒哒的脚步声再度震响了死沉的地牢。 又有人来了!难道宋定天打得不过瘾,打算再加一顿消夜?闻人独傲苦笑。既然如此,他显然只有奉陪的份儿。 “闻人?闻人?”轻柔如水的娇唤随着细碎的步伐接近他所在的囚笼。 他的精神身躯振作,勉强靠着石壁撑坐起来。“我在这里。” 闻人独傲并未等候太久,纤盈的傅影立时打开门锁,闪进他专属的“贵宾招待所”。 “大捕头……”朝云必须紧紧捂住嘴唇才能克制自己心疼的叫出声。 天哪!那群可恶的坏蛋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他还好吗?撑不撑得下去?他护体的真气能否挨得过宋定天的极刑?一连串的问号从她心头浮现,却没有勇气多走上前一步,查清他目前的伤势。她害怕真实状况公糟过她预想的。 “你……你还好吗?”她屏着呼吸,生怕吞吐得太过用力,他便会被只走一般。 为何他不说话?为何他不移动?为何他愣愣的看着她,好像脑筋傻掉一般?莫非他的伤势比外表看起来的严重?大捕头…… “我要吃西瓜。”沙哑的话语趋走她一切恐惧。 他还活着!强而有力的解脱感几乎冲眩了朝云的脑袋。 闻人独傲仍然活着,而且,他想吃西瓜! 多日来的担忧、委屈混合成承载量过高的水坝,刹那间决堤如泛滥成灾的黄河。 “哇——”她猛地放声哭了个既过瘾又痛快。 闻人独傲登时给她哭得手忙脚乱。在他印象中,朝云一等一的智慧连十个大男人也比不上,平时她无论面对多么残酷的环境也能面不改色,常把如狼似虎的恶人耍得团团转而自己全身而退。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女强人”居然会为了区区几颗西瓜哭成泪人儿。 “好好好,别哭了,顶多我不吃西瓜便是。”他纵横江湖,光凭“闻人独傲”四个字便不知震慑过多少宵小匪徒,偏偏碰上她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什么西瓜?谁跟你瓜不瓜的!你……你这个大呆瓜!”眼泪一旦奔泄出水闸,便再也阻挡不住,她干脆趴在他胸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怎么办?看样子她越哭越顺口显然短时间内停不下来。此时此刻,教他发誓下半辈子不吃西瓜都成。 “我好怕……天天担心天哥会不毒手杀了你……又害怕你这个胡涂蛋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我变节投向别人的怀抱……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也魂不守舍的……结果……结果你只晓得叫我替你弄西瓜!”她哭得唏哩哗啦、痛痛快快。“现在大冷天的,我上哪儿去给你弄西瓜来?死捕头,臭捕头,你被人打死好了!” 倘若不是顾忌他的伤口,朝云早就抡起粉拳来海扁他一顿。 “好了,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嘘——”既然劝慰的言语无法生效,闻人独傲唯有采用最直接的方法—— 灼烧的唇吻住她的唠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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