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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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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她,相信南对于一个叫荻荻的无名设计师也不会那么上心。 “这间会不会太豪华了?”荻荻有些不安地道。 “这栋楼有上千间房间,我相信腾一间出来给你住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可可把某人说过的话依样画葫芦搬出来。 几个女人或坐或站,开始割开封箱胶带。荻荻不能搬重物,就负责替所有人泡咖啡,拿点心。 厨房的冰箱一打开,什么食物都有,甚至有鱼子酱和松露。荻荻找出一包苏打饼干,开了一罐鱼子酱,替所有人弄了一盘豪华的茶点。 “这真是我有过最华丽的一次搬家经验。”香娜塞了一口鱼子酱饼干,心满意足地宣布。 所有女人笑了起来。 可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问若妮:“你不用去接小孩吗?已经六点了。” “我叫开阳去接他们了。”她俐落地割开胶带,把用报纸包好的易碎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男人不能太宠,偶尔也要让他们接接小孩、分摊家务,他们才会明白我们的辛苦。” “没错。”香娜深以为然。“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晚上,玉衡问我对结婚有什么想法?” “噢!”荻荻感动地按住胸口。“他向你求婚了!” 香娜瞄她一眼。 “他问我对婚姻的‘看法’!”她纠正,继续整理手边的一箱书。“于是我就回答了:‘没有法。’我才二十六岁,正在大学毕业,这个时候对婚姻能有什么看法?真要谈也是一两年以后的事,等我找到满意的工作,我弟弟进大学,生活步入正轨再说。” “很实际。”若妮点点头,拆开一只雪花水晶球,拿在半空中摇一摇,欣赏雪花纷飞的景致。 “然后呢?”凭可可对这七颗星星的了解,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她猜对了,香娜停下来,眼眯了一眯。 “他告诉我:‘对啊!我也觉得这种事蠢得要命。想不通开阳他们在搞什么!每个人好像非结个蠢婚,让自己被绑住不可。我很高兴你在这件事的立场上跟我一致。’” “噢——”其他三个女人立刻抗议。 “我知道,我也很生气!” 正举步踏进来的男人明智地在门口一顿。为什么他出现的时间总是抓得很刚好? 太迟了,所有女人已经注意到他。 “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他谨慎的说。 “不,你来得正好。”香娜朝他走过去。 南的表情很明显的在考虑转头就跑。 “我只是下来看一下你们安顿如何,并告诉可可晚餐在八点。”南直接往后退。“我楼上还有公事——” “没关系,我需要一点客观的意见,不会花你太多时间。”香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了回来。 那个令许多人望而生畏、动静皆惊的男人发现自己被一群女人包围。 他用眼角瞄一下自己和门口的距离,计算必要时候他可以用多快的速度消失。 可可只希望他明白,他现在踩在一个非常薄的冰面上!南笑容不变,迎着她的眼底已经是浓浓的戒慎。 香娜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刚做完爱——我说这个不会让你不自在吧?”她看向南问。 “完全不会。”南眼也不眨。 可可同情到极点。 他最不想听的事,大概就是自己手下的性生活。这跟爸爸听儿子的女友向自己抱怨他儿子在床上的表现差不多。 香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往上说。 “于是我就问他:‘如果婚姻在你眼中没有价值,那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算什么?只是一段单纯的性关系吗?’” “他反问我:‘单纯的性关系不好吗?’” “噢——”所有女人再度抗议。 “我当然炸了,就告诉他:‘不是性关系不好,而是没有女人愿意自己只是一个可以提供性服务的对象。’然后我们两人吵了起来,他认为我莫名其妙,我认为他无可救药。从那晚开始我和他冷战,到现在第四天了。”香娜庄严地宣布:“我今天来公司,就是想问他要不要分手!” “分手?”可可惊呼。 南的头,极慢极慢地偏了二十度角,投向他手下心爱的女人。 “就算不是分手,起码也先分开一阵子,各自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香娜点点头。“我虽然没有立刻要结婚,但是我不排除将来结婚的可能性。如果他没有这个打算,或许我该趁早离开他。” “这叫停损。”若妮对其他几个女人点点头。 香娜的眼光转向大龙头。“你觉得呢?你做他的老板这么久了,一定很了解他,你觉得我应该跟他分手吗?” 另外三双目光炯炯盯住他,可可的手心都擒着一把汗。 在这一生中遇过的各种危机里,南认为这一次最惊心动魄。 他倾身拿过可可喝的那杯咖啡,啜了一口,一边思索。最后优雅地把咖啡放回桌上,迎上每一双目光。 “在很久很久以前,玉衡还相当年轻,”事实上是衡某辈子的事。“我们在一个烽火连天的地方,四处都在打仗。当时天权和开阳在最前线冲杀,可是军粮迟迟不送到。眼看再过不了一个月,全军就要缺粮了,玉衡奉命带着几个士兵,轻装简从连夜奔回后方,去查补给线究竟出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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