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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因为心头那酸得几乎要淹没她的醋意,因为胸口那几乎要满溢而出的酸楚,教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为了要让她明白,男女之间的嬉闹是正常的吗?他是为了要让她明白,他与她之间的斗嘴根本不算什么吗?

  他不喜欢她,他只是喜欢逗着她玩罢了。他吻她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无聊而已。

  天啊!段亚莹觉得她的头又开始痛了,心口的位置也传来一阵说不出的紧缩,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项子骆与另一名女孩嬉闹的画面,教她的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烧。

  不行,她撑不下去,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行,她缓慢地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那么沉痛。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是在与他一次次的斗嘴中?还是那一次哭倒在他怀里时?抑或是楼梯间的那个吻之后?

  她想不出原因,却只是更加察觉,她好渴望他的陪伴,好希望在他旁边打打闹闹的人是她,希望的事好多好多……

  她竟变得如此贪婪,像是要不够他的一切。

  只是这样的心态,却只是让自己更加容易受伤,这一幕简单的画面,就教她的心口疼得要直不起身来。

  她一直想着那令人椎心的画面,她不该想的,但她却又甩不掉那蚀心的身影,脆弱的一颗心急速地伤心枯萎着。

  躲起来!她要躲起来。

  她从来就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选择放弃,因为她知道两人身分的悬殊,因为她知道他对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她没有争取的权利。

  眼眶红了,眼泪直往心底淌,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酸。

  而更惨的是,她压根儿没有吃醋的权利。

  她怎么那么爱吃醋?突然,她有个冲动,想直接冲到厨房里,用一整缸醋把自己腌起来,酸死她自己算了。

  就在段亚莹落寞地走出会议室时,项子骆的黑眸也跟着失去笑意,他顿时停下打闹的动作,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忧郁。

  曾丽纶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侧脸,接着往门口的方向一瞧,知道他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为了要刺激佳人。

  呵呵,看样子,项子骆很在乎那个女孩喔?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我还没看过你为了哪个女人伤神耶!”曾丽纶嘿嘿直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就说人家有男朋友了!”项子骆的表情冷漠,心却蓦地揪紧,疼了起来。

  “就是因为人家有男朋友,你才故意刺激她,在她面前跟我上演亲密戏码?”曾丽纶没被他的冷脸吓到,笑得更加灿烂。

  “你是酒喝多,醉了是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语。”项子骆不把她的消遣当一回事,只是双拳却不自觉握紧。

  “是是是,我是胡言乱语,但我眼睛可没花,看得可清清楚楚的。”曾丽纶摸了摸鼻子,继续火上加油。“刚才,那女孩的眼睛都红了,搞不好跑去偷哭了。”

  闻言,项子骆的胸口好闷,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忧郁。

  她哭了?

  是因为他与女子打闹嬉戏的关系吗?

  “她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教我看了都难受不已,你如果不喜欢人家,就不要逗人家嘛,看她落寞的模样,啧啧啧……”

  曾丽纶摇头,唱作俱佳,笑盈盈地看着项子骆不自在地扯扯领带,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嘿嘿,有人很心疼的样子喔!

  “她如果难过,也不会是因为我。”项子骆忍不住开口,不打算给自己不该有的期待。

  她有男朋友了,她如果心情不好,也会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一这么想着,项子骆的胸口就泛过一阵酸,忍不住在心中呐喊。他首次感到世上竟有这么让他觉得棘手的事,他不知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是这样吗?”曾丽纶笑了笑,替自己庆幸着。

  她突然觉得陷入爱情的男人与女人,既可爱又可怜,既想要,又不敢要,让人看了真不舒服,非得推他们一把不可。

  “就算不是为了你,你难道不想过去看看?她好像真的快哭了。”曾丽纶催促道。

  愈听,项子骆眉间的结愈深。

  这几天,虽然两人都没有接触,但他还是不免发觉她眼窝下的深陷与神情的疲惫。

  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她与男友吵架了?所以她才这么伤心?

  想着想着,项子骆的眸光,不自觉又移向她消失的门口,牵挂写在眼里眉间,他的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一样,身躯也变得僵硬。

  灵魂像气球,想要飘到她的身边,脚跟却被自尊绑在地面,动也不能动。

  “真的不去?”曾丽纶推了推他,瞟他一眼,见他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像在沉思什么。“真要让她把眼睛哭肿吗?”

  伟岸的身子蓦地一怔,像是被点醒了似的。

  项子骆将手里的酒杯往曾丽纶手上一塞,迈开步子追了出去,只为了一件事。

  他曾经告诉自己,再也不让她哭泣了。

  无论她是为谁而哭,他都不准。

  看着他急切的背影,曾丽纶捂唇轻笑。

  爱情果然有着魔力,让聪明的人也变得傻气了……

  项子骆快步追了出去,耽搁的时间太久,他原以为会失去她的踪影,不意却在停车场里,意外看到她僵直的身影矗立着。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发现她不是一个人,不远处还站着她的父亲。

  很显然,他们已经谈了好一会儿,而且,交谈的情绪也不甚愉快。

  “我说了,我不想搬回去,我有我的工作。”

  段亚莹用干涩的声音说着,她知道父亲要她搬回去的原因,不是因为想念她,而是因为拿钱比较方便。

  “真的不肯搬回来?”段父很生气地又逼近了一步。

  “我已经没有钱了,搬回去也没用。”段亚莹索性把话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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