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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料俏,我……”她紧纹箸十指,试着去面对,“我可以解释的……”

  “你能解释卧桑为什么迷恋你?”料俏乐不可支地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我还存想不通呢,你快说给我听听。”

  她又是一怔,“你说他迷恋我?”卧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料俏很奇怪地回瞥她一眼,“不是吗?司棋也是这么说的。”

  这事连司棋也知道?除了她这个浑然不觉的人外,到底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卧桑不是保证他不会说出去的吗?

  “对不起……”她愧疚地垂下蟀首,声音几细不可闻。“本来,我无意与他牵扯的,但后来……”

  料俏了解地挥挥手,“我知道,是他勾引你。”

  “那你……”她期期艾文地抬起头来,不知料俏将怎么处理她们的姊妹情,和又将如何发落她。

  出乎那嫣所能想像的,料俏的脸上非但找不出一丝丝的怒意,反而还凑到她的面前坐正,双手合十地弯身向她拜托。

  “多谢你帮我消化了那个男人的热情,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痛快一点全面接收他。”她才不要那个可怕的真假太子,那种男人由表姊消受就够了,她不敢去惹那种男人。

  那嫣完全反应不过来,“你在胡说些什么?”料俏昏了头吗?那个未婚夫又不是她的,而且,这怎是能让的?

  她严肃地摇首,“我没胡说,我是很正经八百的在说。”这件事她窝在心里头很久了,不说出来实在是不痛快。

  “可是他是你的……”私底下,他们的感情或许是暗度着,但表面上呢?卧桑永远不可能会是她的,他是料俏正正当当的未婚夫婿,而她,却可能只是他的一个过客而已。

  “盟友。”料俏徐徐推翻她的猜测。“我和他才不是什么未婚夫妻,那个名衔只是挂着好看而已”

  那嫣愈听愈迷糊,“盟友?”他们两个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变成什么友字辈的人了?

  “他选的人不是我,爱的也不是我,我只是帮他把名分占住,被他拿来当遮掩情事的人,他选的人是你。”她全盘将私底下和卧桑协议的另一桩交易托出。“而我呢,我之所以心甘情愿被他利用,是因为我选的人也不是他。”早在发现夜里有个真太子的那天,卧桑就已经跟她讲好条件了。

  那嫣揪锁着心房,“你选谁?”料俏爱的人是谁?卧桑?还是离萧?若是卧桑的话,她会毫无怨言的退出。

  “离萧。”料俏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当时她果然没看错,料俏的心果然早就飞至离萧的身边,只是,这不能的:。…离萧和料俏的身分差了太多太多。

  “我和你不同,我才不顾忌什么身分地位。”带着一份甜甜的笑意,料俏勇敢地扬高了下颔,“既然想爱,那就放手去爱,就算这会违背礼法,我也不怕。”

  “离萧他呢?他知道吗?”即使有满腹的无法赞同,她还是想知道料俏的感情路走来是否顺遂。

  料俏不死心地握紧了拳,“他钝得像块木头,明示暗示都给他那么多却还是不通,我看我得再多加把劲迫他才行。”

  看着料俏为爱不顾一切的模样,那嫣很是羡慕,也有点迟疑。

  该不该像料俏一样,放手去追逐想要的人事物?但那此后果呢?倘若她真放开手了,那些留待到后来最终还是要面临的后果又该怎么办?他们每个人,都是被错置其位的卒子,一旦过了河,就没退路了,因此在过河之前,能不停下来想想吗?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卧桑因此而身败名裂的情形出现。

  “你就大方点接受卧桑吧。”料俏重重拍着她的肩,并很自怜地咬着唇,“为了你,卧桑在你身上可是很下心思的,虽然……他的手段是很不讲理,动不动就把我的名字亮出来威胁你,害我老是害怕万一你不顾他的威胁我该怎么办。”

  “你知道他在威胁我?”那个不守信的男人,亏她还那么相信他会遵守承诺。

  料俏翻翻白眼,“司棋和离萧也都知道,不过我们都很配合卧桑的期望,全都有志一同的当作不知道。”卧桑瞒那嫣,那嫣瞒众人,众人又瞒那嫣……他们太极宫里的人,统统都在玩谍对谍的游戏。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能讲吗?”说到这里她更是有苦无处诉了,“我要是不识大体的话,卧桑说他会把我踢出太极宫,然后想办法把你留下来让他一人独占,所以我就很识趣的闭上嘴,乖乖的把你让给他,总好过损失一个表姊还落个被踢出宫的下场。”

  那嫣难以相信地抚箸额,“没想到连你也被他给带坏了,竟会耍心机瞒着我……”

  “卧桑教的罗。”料俏洋洋洒洒地背出卧桑教过的至理名言,并且说出她肩负的使命,“他说过,爱情是种手段游戏,远在天边得不到的,那就用点手段;近在咫尺却也得不到的,那也用点手段。而我现在是他最新的一个手段,他派我来让你这个爱追根究柢的人弄明白。”

  “弄明白什么?”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场四人骗四人的骗局,都已经被清楚的揭开来了,往后,怕是他们都不能再躲藏了。

  料消一手指着她的心房,“他选你的原因。”

  那嫣沉淀下所有的思虑,全身绷得紧紧的,好想知道但更害怕去知道。

  “是什么?”不敌内心的召唤,她还是启口。

  “你的宝贝簪子。”料俏随手指着簪在她发上的玉簪。

  “簪子?”

  “就是那根害你追进宫来的白玉簪。”料消点点头,而后再歪着头提醒她,“你不记得那根簪子是怎么来的了?”

  “它是……”

  它是怎么来的?一时片刻间她想不起来,只知道,它跟着她很多年了,无论家境再怎么窘迫,她也舍不得变卖它让它离开她身边,只因为,她对它有着某种回忆,就连它被盗了,她也追进宫来想拿回它。

  回忆一层层地浮现,有道熟悉的人影,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那名少年……

  “卧桑赠的。”料俏在她还没忆起时,直接帮她温习起她遗忘了很久的记忆。

  这根簪子是他赠的?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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