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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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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鞑!”屋内的两个女人同时引吭高叫。 “吵死了!”他爆躁地吼停她们刺耳高亢的音律。 “你!还有你!”气得花容失色的双城夫人,分别指着床上床下的男女主角命令,“穿好衣裳后马上到殿内给我报到!” 在屋内闹烘烘得有如菜市场时,宫罢月先一步地退出门外避风暴,并满有同情心的蹲在刚才飞出来的受害者身边……安慰他的处境。 “喂,别人。”他伸出一指戳戮项静夫,“先别死啦,好歹你也先交代一下遗言,不然你是想叫我怎么帮你刻墓牌?” “你……” 第五章 被人捉奸在床,呃……被人逮到在床上做普通运动之后,凤楼就和共患难的同伴霍鞑,从破晓时分到日正当中,都一直在念雪殿里挨刮,并竖耳虔诚的聆听主从之间该有的良好素行守则。 直至被气昏了好几回的双城夫人,终于收声认为她暂时需要休息,两名遭受疲劳轰炸的床上现形犯,才终于获得开释。 在这一天,凤楼开始怀疑她家的风水龙脉是不是走了位,所以她才会走此歹运? 先是平空掉下个未婚夫,再来是那个无故发狂的霍鞑,还有个认为她毫无主从之别、毫无贞操,彻底鄙视她到底的双城夫人……在床上那场别开生面的众人聚会之后,短短一个早上,她就从人人赞赏的忠诚护卫,变成了千夫所指的过街小老鼠。 天知道,她是何其无辜。 被禁足在自己的晓雾殿里,凤楼不断地想着,她是否该偷溜出殿去找老巫,叫他为她改一改她不知为何会走的霉运,和看看老巫有没有什么定心符咒,好让她这颗还在胸腔里急跳的心定下来。 霍鞑的那个吻,是她跟在他的身边以来,他所对她做过尺度最大胆的一件事,她真不明白,一个项静夫究竟是刺激了他什么,而他又是想要证明什么。 他是想证明他不是“别人”吗?可他又不是她的“自己人”。 今日在殿内,她回想过他们之间所存有的种种关系。 他们是主从,是日日不可分开的中暑者与避暑圣品,也是夜夜同栖一榻的入梦者和抱枕,而现在,还多了个暧昧不明的新关系。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复杂?而她又是什么时候起,应允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加以抗拒? 或许是和他在一起真的太久了,在霍鞑的身边,她竟然有种家人就在身边的感觉,看到他,就像看到与自己不可分割的家人一般,尤其是每当她外出远行归来,从他口中听见那句“欢迎你回来”时,她的心头便会暖洋洋成一片。 八年来,她从坚决抗拒有他这个王子,渐渐变成认命地善尽职责,再演变成习惯有他的存在。 如今她终于知道,习惯,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她太习惯容忍霍鞑捉摸不定的蛮人性子,也太习惯放纵他因怕热而亲近她避暑的举动,一日一习惯他的一切之后,她竟逐渐地把他们之间简单复杂化的关系,视为理所当然。 而他所习惯的,恐怕比她还要多。 他习惯对她的冷脸视而不见,习惯无论天气好坏都赖在她身边,更习惯每日张开眼时,第一眼就看见她,他还习惯每日对她重复着不变的求亲台词……慢着,求亲? 陷入深思中的凤楼忽地怔了怔,在今早的事后,她不禁怀疑起霍鞑每日的求亲,并不是对她闹闹而已,而是真的想……不,怎么可能?霍鞑应该很明白他们之间的身分差距,也知道她并非什么天仙绝色,他不可能会是认真的。 真是愈想愈烦恼,不管霍鞑面对她的心情认真与否,现在她又多了个头痛人物项静夫。 她从来就没想过成亲这件事。 好吧,她是有想过,但她老早就已经放弃了。 算算岁数,今年她“老人家”都已经二十有四了,和她相同岁数的女人,大都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她这个岁数一大把已经步入姨字辈的女人,到现在却还嫁不出去。 凤楼无意识地抬手轻抚,那道在颊侧顺着耳际蜿蜒至下颔的白色浅痕。 虽然经过多年后,疤痕颜色已淡去且摸不出它的形状,只是留着一道淡淡的白色细痕,但其实她也知道,脸上的这道伤疤,并不是她迟迟嫁不出去的原因,它只是个借口而已,而她也需要有个借口,好安慰自己,没有追求者、没有婚配并不是她的过错,她的独身,是被允许的。 躲在殿内看着她独自沉思的模样,以及她伸手抚着脸上疤痕的动作,大概明了她正在想些汗么的霍鞑,心情百般复杂。 他腹里自清早便燃起的怒火,到现在仍未散去,尤其想到她就和她的未婚夫同住在一座宫内,那团遭人燃起的火焰,就无法控制地灼灼燃烧着,令他格外想念她一身的清凉。 凤楼坐在地上的身影忽地一颤,纤腰被人缓慢地收进一具温暖的胸怀里,她中断了漫游的思绪,低首看着紧抱着她的那双手臂,并没有回首去看那名自身后将她拥住,埋首在她肩窝里的男人。 “你还敢跑到这来,不怕双城夫人又昏倒吗?”她还以为他被人念了那么久后会克制收敛一点呢,没想到他还是很有勇气挑战双城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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