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绿痕 > 朔日 > |
三十一 |
|
“对了。”舒河转了转眼眸,唇边扬起一阵凉笑,“说到这个姓庞的,他与老二有点过节。”说不定那家伙还在记着多年前的旧仇,所以才会刻意投效风淮。这样也好,就让庞云先把刀靶冲着铁勒去。 怀炽听了开始打如意算盘,“既然六哥的人与二哥有过节,那么咱们就按兵不动,就由二哥先去与六哥短兵相接?” “不行。”他将药盅搁回小桌,缓缓摇首表示并不打算置身于事外。 “为什么?”他不再用他善用的籍刀杀人了? “要是铁勒根本就不想交手或无视于卫王党呢?”舒河考虑得甚远,“万一铁勒和律滔都跟我们抱持同样的心态,预想利用其它两内去消灭卫王党呢?”要是其它两内也跟怀炽有着同样的念头,结果演变成没有人去阻止这个刚冒出头来,甚至连脚步都还没站稳的卫王党,这岂不是刚好趁了风淮的心意? “那样的话……”慢了半拍才联想到的怀炽拍着额,“六哥就等于是渔翁得利。” 舒河细细搓着下颔,“风淮找这些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的,这些人会凑在一块,一定有着理由才是。 庞云、翁庆余、巽磊…….他反复地想着这三个人名,而后赫然发现这三个外人将可以引发种某熟悉的连锁串连,就好象是……人力、财力与军力的推演法则,先是以人聚财,再以财聚粮,而后是以粮聚军。 霍然开朗的舒河,总算是明白这些不易出现的人们,他们会齐聚在风淮身边的原因,同时也明白了风淮为何要用他们。 风淮的目标首在于兵权,但天朝的兵机集中在三内的三位大将军手上,风淮若想找兵源,他还能上哪去找?除非……他忽地一把拉过怀炽,“律滔和仇项在不在太极宫内?”他能想到,这代表律滔也一定想到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怀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舒河的语气甚是急切,“他们在不在?” “五哥人在太极宫宫内,但仇项今早没上朝,说是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怀炽纳纳地应着。 “糟了,被他们抢先一步。”舒河忙跳下床榻,三步作两步地走至书案前,取来空白的折子便迅即挥毫。 “四哥?”怀炽捡起他掉落至地上的外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写好折子后取腊封折的举动。 舒河拿着折子急急走向他,“你立刻代我走一趟定威将军府,记住,动作一定要快广。 “现在?”在这个时候?半夜? “就是现在。”舒河不容置疑地将折子塞进他的掌心里,“在风难或是掉泪得到定威将军前,咱们得把定威将军抢过来广@@、@雪日的脚步迈入隆冬,驱车进入环京七郡外围后,路程上的风景摇身一变,由漫无边际的雪野,转成为雪树银花掩蔽天际的树海,在璀璨琉光的反射下,幽静萧索的冬林,犹如初出大地母胚般的纯净安宁,像个不受外界纷扰的寂静世界,将外来客们所有忐忑不安的心情,都掩盖在纷飞的雪花下。 由于落雪深积的缘故,风淮一行人的车行很慢,正好也让赶返京兆后又随即起程前往定威将军府的人们,有个稍稍可以喘息的空间。 “好奇怪……”趴在车窗上的无愁,神色并没有因外头的景物而放松许多,反而一道柳色眉紧紧深锁着。 “怎么了?”和她同坐一车的风淮,在她的纳闷声中放弃闭目养神,再次伸手将那个迟早会被冻僵的女人拉离富边,并顺手放下帘子。 无愁不解地抚着下颔,“我一直以为路上会有很多同伴。”照庞云的推理,应当会有很多人来阻止他们去定威将军府的,可是眼看目的地都快到了,一路上却是无风也无雨?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风淮笑了笑,“之所以会没有那些意外的同伴同行,这要归功翁庆余的事前准备工作做得好。” “他做了什么?”她边搓着被冻冰的小手将它阿暖,边满足地看着他唇畔的笑意。 “散财。”瞥见她的举动,他干脆将她的一双小手合握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老翁将自京兆前去的定威将军府的民道全都买下来了。”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或是向翁庆余留下天价的买路财,王内想拦他们的人恐怕过不来。 她赞叹万分,“真是有钱……”虽然早就知道赞助他们的大财主很有钱,但她却没想到是这种有钱法。 “我也事先以办案为由封锁了环京七郡的官道,无论是谁,一律不放行。”虽然说民富两道都已经堵住了,但他依然有些担心某些人还是可以闯关成功。 她挑挑黛眉,“难得你会公器私用。”不知道是不是庞云洗脑成功的缘故,还是他的脑袋已不再坚持食古不化了? 风淮以下巴努向一旁的公事折子,“我的手上是真的有几件案子得办,这并不算是私用。” “到了定威将军府后,你打算怎么请我伯父帮忙?”无愁打了个哆嗦,索性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效法她的掌心取暖。 “不知道。”与初时相较之下,风淮已经比较能适应怀中多了个人儿的情形,而他也试着习惯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的感觉。 舒舒服服偎在他怀里的无愁身子忽然僵了僵,难以置信地仰首看他。 “你都没事先计划的吗?”这么重要的大事他就只有一句不知道?一路上看他都悠悠闲闲的,她还以为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去对付她伯父了。 “有。”风淮无奈地摊着两掌,“只是再怎么计划,也敌不过届时的变量。”虽然他早就知道定威将军不好相处了,但与其事先做了太多的预设立场,还不如到时再随机应变。 “说到变量……”愈想愈为他担忧的无愁忽地在他怀里转身坐正,一本正经地按着他的肩头,“我得先告诉你,我伯父的脾气有点怪。” “怎么怪?”他很难得看到她会有这种表情。 “嗯这个嘛……”她皱了皱眉心,也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你别问,反正到时由我来代你开口就好了,你只管别说话,知道吗?”还是采最保险的作法好了,就让他一句话也不要说,由她代打上场。 “你在担心什么?”好象自从她认识他之后,她就常为他烦恼东烦恼西的。 无愁的芳容显得很严肃,“我怕你会被他给踢出去。” “啊?”底下的马车忽地剧烈震动,令他一时没有听清。 “王爷,咱们到了。”宫悬雨在外头轻敲着车门。下了车后,一块前来的庞云,便忙不迭地凑至风淮的身边传授教战守策,无愁听了只是摇摇臻首,并不多予置评,但在他们四人走入将军府偌大的前庭时,无愁却停下了脚步,兴昧盎然地瞅着厅门门槛外的凌乱雪地。 “原来已经有先烈来报到了啊……”她一手掩着小嘴,爱笑不笑地看着雪地上类似人形的印子。 前行的宫悬雨,在风淮与庞云准备好了时,便朝厅门处的小厮递交上了拜帖,但门口的小厮却连拜帖的内容和造访者是谁也没看,转身就直接朝厅里大喊。 “大人,又有客到!” 官悬雨当下拧紧眉心,“又有?” 庞云一手拍着他的肩头解答,“王内的人定是先到了。”没想到特意耗了那么大功夫,三内的人却还是能突破封锁先行抵达,喷,白费力气。 “将……将军,别、别……不要啊——”厅内忽地传出仇项慌张不安的高扬声调。 “咦?”三个好奇的男人皆探首往里头看去。 |
太玄书阁(xuge.org)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