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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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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别人……”他沉吟地问:“有什么不同吗?” “有。”她气息欲窒地启口,“我的手动不了,因为我会怕。” 他的心是跳得那么急,他几乎要止住呼吸掩住胸口,才能清楚的听见这句他盼望已久的话,有阵感动,令他希望这一刻能再多停留一点。 人们常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一旦在得到后,便会觉得不够多,或是不久便厌倦。 飞鸟的动摇,是他一直得不到的,偶尔他会幻想着,在那些珍贵的药材外,她能把他视为她所重视的之一,但他从没料到,这一日竟会成真来临,但他并不觉得不够多,也不想要求她再多分一点心思给他,而他,怎么可能会有厌倦的一天呢?在佛前,他求这一日,已求了好久。 他勉强坐正身子,脑际有些晕眩,万物打转着,灯火下的景物皆离散零落、恍恍惚惚,唯有眼前的她,依然在他的心中定立如山,他的这双眼可以看不清楚世界,可是一定要看见她。 “你开始在乎我了。”他一手抚上她的面颊,眼底有着温柔。 飞鸟茫然地抬起头来,灯影下,她的心有些失序,怎么也无法排出个章轨来。 她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是充斥在她胸坎里的那份感觉又不容得她否认,想问他为何会如此,因为她是愈来愈不了解自己。自从离开湖心之后,她的心就像是四季在转换,眨眼间又是另一季另一种新面貌,每每她还来不及捕捉,感觉又流失在快速转变的心房里由另一种来替代。 她想,她追不上的,在他什么都体会了之后,迟缓落后那么远的她,要怎么一一理清她究竟是为何会如此在意,为何会有那份心疼的感觉? “做不来就不要勉强。”他自她的指尖取走小刀,边重新烤火边对她微笑,“无论你在乎我的原因是什么,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飞鸟忍不住别过眼,不忍看他自行以刀割开伤口,烙红的刀身贴在血渍上的声音,尖锐地在她的耳鼓里穿刺着。她不耐地等待着他把刀放下,可是他却没有,反而以刀桃开伤口研究着些微变色的肌肉。 她一愣,“刀上有毒?”慕容珊不是很爱他吗?她怎么舍得对他下毒? “有。”很不幸的,他是中了大奖。 “你能解吗?”她焦急地坐在他的身旁,都忘了她自己的身分。 “就算我不行也还有你呀。”南宫彻笑着把刀放下,一手摸索着她的锦盒,取来银针忙碌的对自己的伤口下功夫。 飞鸟咬着唇问:“为什么……她要伤你?” “报复的心理吧。”他倒是看得很开。“有些人在爱意得不到回应时,是会像她一样采取这种激烈的作法。” “你不生气?”他就这么大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他耸耸肩,“谁教我倒楣被她看上了?”反正他也把慕容珊毒过好几回了,大家都有中奖,没蚀本。 “我很生气。”她在接手帮他敷药时向他道出实话,“而我不知道该拿这种心情怎么办。”之前他在她的面前护住慕容珊,现在又显得那么不在意慕容珊做出这种事,那种不适又郁闷的感觉再次回来爬上她的心头。 澎湃的悸动感,隐隐在他心房里翻腾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在她敷完药时静望着她,“能有你这句话,我很乐意被慕容珊多捅几刀。” 飞鸟在他的眼中看见他的情意,又再一次地摊露在她的面前,就像从未遭受过她的拒绝一般,他还是捧着一颗心在等她,她忍不住有点想逃想躲,现在她已经够烦乱了,她没有办法在此时来正视他。 南宫彻执起她的手,情意真切的向她请求,“不管你的心中有没有我,但我有爱慕你的权利和作梦的自由,不要躲我好不好?” 他什么都知道的,她在想些什么、怕些什么,他都知道。 这次飞鸟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只是任他握着,在心底反覆地想,她怎么都没听过他有什么想作的梦想?他不是说过,他什么都不贪吗? 像是怕又被她拒绝般,南宫彻低垂下头不看她,径自对她述说着。 “你可以永远不回答我,也可以永不对我有所回应,我只是想付出而已,我从没想要自你的身上得到过任何东西。” “这样耗费你的光阴,你能得到些什么?”她幽幽地问。 “能够得到什么并不重要,能够待在你的身旁,就是我所有的梦想。”他花了十年的时间,从她的身上体会到很多,也从她这里找到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梦想。 “你的梦想就只是这样?”飞鸟有些错愕,也为他小得几不可微的心愿感到不解。 他抬起头来,俊容上蒙着满足的笑意,“就是这样。” 爱是一门很难懂的学问,陷在里头时,宛如迷梦一场,若是不小心,在走出时便会遍体鳞伤。 曾经,他被伤得极深极重,但当他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他的心,可以因爱而漫长等待,可以因爱而和暖温柔,更可以因爱而宽容放纵。也因此,他不再执着于能得到多少,因为能够爱上一个人,就已属难得,爱人的这份感觉,更可以让他的生命都光亮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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