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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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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太小看你家表妹才是。”才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的无邪,说完便离开他的面前,才两手一打开门扉,就见已请来太医的晴谚,已不知在门外等候了多久。 侧身让大医入内去为浩瀚诊断,两手关起门扉后,无邪朝晴谚勾勾指,示意她跟着到一旁。 “方才。你听见了些什么?”走至较远的柱后,无邪一回过头,便开门见山地问。 “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密帘般的眼睫微微往下垂,远去了她那一双明眸。 无邪没好气的在嘴边咕哝,“啧,该明白的不明白,却偏偏老爱装袭作哑。” 怎么这两个人的性子都一样?他们是培养出默契来了吗? “娘娘可还有事?” 她转眼想了想,一手遥指寝宫,“我家表哥病了,好生照顾他,别让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硬撑着。” “遵——”晴谚的话尚未答完,无邪立即补上方才未竟的话。 “我所谓的照顾,是指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微不至?睛谚抬首看了她一眼。心底马上有了计较。 “娘娘……的意思是?” 无邪只是睨她一眼,给了她一记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想,你应当没那么笨才是。” 站在柱旁未动的晴谚,凝望着无邪拉着过长裙摆的身影消失在宫廊转角后,半晌,她才侧过目光,看向映着灿灿烛光的寝宫,并一如以往,很快地便准确找着浩瀚那抹映在窗面上的身影。 将浸湿的柔软布巾拧干后,晴谚无声无息地坐在床榻边,将手中的湿巾覆上浩瀚的额际。 自她指尖不经意滴下的水珠,落在他衣襟微敞的胸膛上,晶亮的水珠沿着他的身躯滑动,她见了,小心翼翼地以袖将它吸净。 只是如此轻柔的举动,仍是令昏睡中的浩瀚醒了过来,他缓缓张开眼,微烫的大掌握住他胸前的纤手。 “好小。”比量着饱俩掌心的大小,面上犹有睡意的浩瀚,此刻看来格外不像个人人朝呼万岁的帝王。 晴谚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陛下醒了正好.该服药了。” 自无邪离去后就被太医押上榻睡着的浩瀚,就着一室的烛光,这才发现自己睡了多久。很久没睡得这么沉的他,伸手取下额上的湿巾,在晴谚去端汤药时,他下榻披了件外衫走至御案后坐下,一侧首,就看见不远处晴谚惯坐的小椅上,有件缝制到一半的衣袍。 去药房端来方煎好的汤药后,晴谚小心地将滚烫的汤药搁在小桌上,打算待它凉些才让他服用,但当药碗一搁上桌,一滴震出药碗的烫热药汁,立即溅至她未及收回的指上。 眼力极好的浩瀚看得一清二楚,“烫着了?” “谢陛下关心。”她马上缩回手指。 “太医说朕还得喝多久的药?” “回陛下,还得三日。” 不过是场小风寒,他都不痛不痒,为何旁人却非得弄到他像得了什么重病般才甘心? 他再瞧了瞧她被烫红的手指,“明日起,不服药了。” “恕奴婢无法遵旨。”在这点上不与他妥协的晴谚,边说边眼明手快地抽出腰间所佩戴的软剑,疾步走至他的面前,一剑劈掉一只朝他面部飞去的飞蛾。 为她这难得一见的动作,刚睡醒的浩瀚神智马上全都清醒,并在心底有了谱。 “你今儿个心情很糟?”虽然多年来她对能的保护总是滴水不漏,甚至到了就连片落叶掉在他身上都不被她允许的地步,但,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地瞧她在他面前亮刀亮剑。 “陛下多虑了。奴婢心情好得很。”收剑回腰的晴谚,白净秀丽的脸蛋上,仍是找不到半点表情。 听着她刻意淡漠且疏离的语气,也有因应之道的浩瀚点点头,然后朝她勾勾指命她上前。 “朕赐你一面免死金牌。”他拉来她的手,将一面惯挂在腰间的金质腰牌塞避她的掌心里,“日后,只要你拿出这面腰牌,你便可似无邪那般肆无忌惮的对朕说话。” 低首看着手中的腰牌,晴谚朝他摆出了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 浩瀚笑着威胁她,“晴谚,容朕再提醒你一回,别再让朕听到你自称为奴婢。” 奴婢、奴婢……只要她心底有事,尤其是针对他的事,她口中的这“奴婢”两字就会说得比平常更响亮刺耳,这自称她挂在嘴边她说得不厌,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听得厌恶至极。 不动声色地收下他话中的警告后,面色愈渐不悦的晴谚微蹙着眉,眯眼瞪着眼前笑意可掬的男人一会,不过多久,打算如他心愿的她立即亮出那面腰牌,并将它系在她的腰问,而后,一改先前恭谨的神色,脸上不客气地充满了唾弃的神态。 “昏君,若我因此被降罪大不韦,你要赔我颗完整的人头吗?”她老早就想好好骂他一回了。 昏君? 听了她对他的称呼,浩瀚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大概全帝国也只有她会这么冲着他喊吧,他想,她定是忍了很久,他开始觉得那面腰牌给得相当值得了。 “朕一直都相信你有九条命。”笑过一回后,他一手撑着下颌,心情很好地欣赏着她本性渐露的模样。 他的心情很好,她的可不。 睛谚没好气地用力瞪向这个害她这些年来过得水深火热的祸首,腹里满坑满谷的怨气,就像开了闸的洪流,忍不住一骨碌地开始往他身上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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