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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误会他了!
  关子仲实在有理说不清,以往,通常是他约会的对象会再请他上去喝杯咖啡或睡前酒的,接下去则要看当时的气氛和他们的心情、情绪、感觉,但苏贞玲这会却已经把事情透明化,叫他里外不是人。

  是他失去魅力了?!
  抑或是苏贞玲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我要上去了。”她肯定的口吻。

  “明天见。”他居然认命的口气。

  “谢谢你的晚餐。”

  “我的荣幸。”他自嘲的答。

  “法国菜的确不错。”

  “很高兴你吃得来!”

  她打开公寓的大门,很快的闪身进去,什么都没有和他再说,甚至是一声再见。她边上楼梯边想,他现在的感觉一定很呕,她不知道他在心里会期待些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会给他,对一个男人即使有好感,自己也不必牺牲太多,,即使是“希望”。

  她将钥匙插进洞里,没想到钥匙还未转动,门却应声而开,她面对的是周杰仁那张愤怒、质询,而且不满的脸。

  “你可回来了!”他话里带刺的问。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妮妮奶妈给我的。”

  “那妮妮呢?”

  “在奶妈那里。”

  确定妮妮平安没事之后,她对他那种态度也马上火冒三丈起来。“那你来这里干嘛?!你没有权利任意开我家的门,奶妈也不该将钥匙给你!”

  “我是你女儿的爸爸!”他吼她。

  “我可以否认这一点。”。她吼回去。

  周杰仁要不是怕事情会愈弄愈糟,他可能已经动手打她了,有些女人就是需要好好的修理,他最受不了什么女权至上的那一套,把女人弄得气焰高涨,动不动就和男人唱反调,动不动就以“新女性”自居,苏贞玲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

  但是现在他必须忍。

  “不谈钥匙!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看到了?”

  “我就站在阳台上,如果你稍稍的留心一下,不会看不到我,我只差没有砸盆花下去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她将大门用力的一摔,即使要吵,也要关起门来再吵个够,不必给左邻右舍的人看笑话;“你是谁?你有资格管我吗?我把妮妮安顿得好好的,你叫什么?!”

  “把女儿安排在奶妈家过夜,然后和男朋友约会,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带上楼,反正女儿又不在这碍事!”

  “或许下一次我会!”

  他的手已经扬了起来,但幸好他有足够的理智没有打下去.这一打下去,战况不会比中东危机、波斯湾战事逊色,苏贞玲已不是六年前那个柔顺、事事以他为主的女孩了,她决不会任自己被打而不反手。

  “贞玲!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对不起!我心平气和不起来!”她将皮包往沙发上一丢。“你也不是来和我谈谈的,你是来挑我毛病,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除非你告诉我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吗?!”

  “你是我的什么人?”她直指他的胸膛。“我没报警已经算你走运了,因为你一点立场都没有,我的女儿姓苏,你在哪一方面都站不住脚,你还想争什么?!摆什么丈夫的架子?”

  他的呼吸沉重,而且似乎费了好大的一番劲才压抑得了自己,如果他能,他会毫不考虑的把她拉到法院或是礼堂结婚,如果他能,他要让妮妮姓周,妮妮应该是周芩,而不是苏芩,但是今天他好像屈居下风,施展不开,必须受限于苏贞玲,如果他对她已经没有爱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爱着她,难怪居下风的是他!
  电话铃声响起,他本能的想接,但是苏贞玲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话筒。

  “喂?”她开口,但是对方弓点声音也没有。

  “喂!”她有了些怒意,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出声。

  “再不出声我要挂断了!”她警告。

  对方先收了线。

  “神经!”她挂上电话。“这年头吃饭没事做的人不少,还有人有闲情打这种不出声的电话。”

  “你得罪了谁?”

  “我能得罪谁?!”

  “接到这种电话你不怕吗?”

  “如果一点小事就要怕东怕西的话,那做人岂不是太痛苦得一点?我反正不惹人,相信人家也不会来惹我——”话尚未说完,电话铃声又响起。

  苏贞玲拿起话筒,这次她不出声了。

  对方也不出声,只听得到轻微的呼吸、喘气声。

  她一火的把电话挂上,接着转而一想,干脆把话筒拿了起来,她不想被这种无聊的电话,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贞玲!和妮妮搬去和我一块住。”

  “你休想!”

  “你知道在社会中存在着多少变态、恐怖又精神不正常的人?你一个人带着妮妮,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随时你都可能碰到一些不好的事,那时谁来救你?!”他心慌的说,想说服她。

  “你不必危言耸听!”

  “不是没有可能!”

  “六年来我不是自己这么熬过来了吗?”

  “那是你幸运!”他不相信她会如此顽固,拒绝所有对她和妮妮好的提议。“你不要和我赌气,就算是为妮妮着想吧!你希望妮妮——”

  她严厉的打断他。“女儿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操心,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

  “你那个男伴做了什么会令你‘累’的事?”他讥讽而且具有暗示性的问。“我以为你对男人会避之如蛇蝎般,你对我不就是这样吗?”

  “他和你不同。”

  “‘他’有这么好?!”

  “起码他不会让我有家归不得,起码他没有让我一个人带着女儿辛苦的为生活而挣扎,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得下海去伴舞,因为我要养活自己和妮妮!”说到过去,总会令她情绪大坏。“而你才是令我生活在地狱的那个人。”

  “我可以补偿,我说过了。”

  “我不要!”

  “那就忘掉过去。”他求她。“你还有好多个六年要过,我相信也保证你往后的每一个六年都会衣食不缺,过幸福的生活。”

  她摇头,表情凝重,声音破碎而且断断续续。“我真的无法当过去的六年没有发生,妮妮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我现在站稳了,我宁可要平静,而你只会扰乱我的平静,像今晚,你真的没资格追问我什么,我只是和上司吃个饭,你就兴师问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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