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楼雨晴 > 大侠也认栽 | 上页 下页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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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心底有声音反驳回来,那是不一样的,当年她嫁进来,并没有在新婚之夜与他圆房,她也一直以为,夫妻就只要睡在一块便成了。 爹怕是察觉了,要妻妾中入门时日最短、也最为温顺的小姨娘教导她一些闺房之事,暗示她主动些。 有哪个当丈夫的,会娶妻半年,连妻子更衣都特别回避的呢? 他甚至不只一次用言词暗示她,如果哪一天,他无法与她白首,她就去找她的幸福,别让他耽误了她。 他在为她留后路! 她隐约察觉到,他并不想与她圆房,如果她不主动,那么他们一辈子都会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她并不想这样,她知道陆家娶她进门是要传宗接代的。 于是她说:“如果你不要我,大可直接休了我,若当我是你的妻子,就让我为你生孩子。” 他极惊讶她会这么说,迟疑道:“可是……我也许活不久……” “那我就为你守一辈子的寡,不管你碰不碰我都是一样的,我不是荡妇,别要我去勾搭丈夫以外的男人。” 她说得很直,直得吓到他了。 于是他明白,纵然他刻意保留住她的完璧之身,哪天他死了,她也不会改嫁。她的表情如是坚决地告诉他。 他们是在那一天,落实了夫妻名分。 她其实很清楚,他与她亲密,为的只是深到无法承载的愧疚,无关男女情爱或者其它,起码她懂了夫妻间是怎么回事,更甚者,给她个孩子和希望,陪伴着她,若真让她什么也不懂,胡里胡涂守一辈子的寡,那就真的太混账了。 那晚,他给过她太多机会,并告诉她,若是后悔,随时可以喊停。 小姨娘悄悄塞给她好几本的×宫书,她努力地看着,努力地学,一心只想当他称职的好妻子。他不积极,甚至不刻意撩拨欲望,一心想给她留后路的他,自是不会有太热烈的掠夺行径,于是她不能不主动,挖空脑子里所见所闻,也不知对或不对地碰触、亲吻他的身体,撩动情×。对于一个未解人事的小姑娘,她算是热情得过分了,不让他有改变主意的余地,也证明了她的决心。 那时的她,只怕他不要她,只怕没能为他留下些什么,根本顾不得羞怯或少女矜持。 而后,他抓住皓腕,压住她妄动的身躯,眼神极其复杂。“芽儿,你──当真?” “你娶了我,却不碰我,这叫羞辱。你知不知道,大家背后都在笑我,笑我没本事、笑我没地位、笑我、笑我──”两颗清泪掉了下来,他倒吸了口气,这才明白他自以为是的体贴,伤害她有多深。 下一刻,他放纵自己,贯穿了稚嫩娇躯。 因为他终于明白,对她最好的保障,不是这副完整的身体。她嫁了他,纵使保有清白之身又能如何呢?在世人的眼里,她已是陆家妇。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巩固她在陆家的地位,如果能有个儿子,更没人可以看轻她,不必担心有谁会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如果她已打定主意在陆家终老一生的话。 这是目前的他,所能给予她,最大的保障了。 她懂的,她其实都懂。 他碰她,不是因为他想要她,也不是担心无人延续香火,而是为了保护她,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在给她留后路罢了。 他一直,都是她所认定的,那个温柔宽厚的陆君遥。整个陆家大宅,若说有谁真正替她着想,那也只有他一个。 也因此,她可以将自己交给他,为他付出所有她能付出的,以青春岁月为他守住家园,至今,不曾怨悔。 就算……再等上几个九年,耗去她的一生,她想,她还是愿意这么做,只因是他呵── 陆君遥。 短短三个字,在她心湖间,荡开最柔软的春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细细小小的朗读声断断续续由树底下传来,陆君遥满意地收回目光。 晚膳前,盼儿得完整默出文章与意涵。他宠孩子,但在学习上却是不打折扣的严师。 可盼儿仍爱跟着他,不只学习书本上的,连决策生意上的细节,也极感兴趣,小人儿算盘拨得响当当呢,看来真是块奸商的料,也许再多个十年,他就可以享清福了。 起风了,留意到天候稍稍转凉,他起身,到孟心芽房里想为女儿取件袄子保暖。他记得前些时候芽儿请了人到府里来为孩子量身裁了几件衣裳,就搁置在她那儿…… 拉开木柜,淡淡的檀香味儿飘来,这里头搁的是她平日穿惯的衣物。他合上,又拉开另一层,左手边整齐迭放着祈儿的衣物,右手边是盼儿,他随手取了件,关上。 临去前,瞥见最上层木柜露出一截藕色衣料,他顺手拉开夹层,将衣料迭放好。要再关回时,手肘不经意碰着了什么,堆栈好的衣物移位,他伸手去扶,因此而留意到压在底下的锦盒。 这盒子……有点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 好奇驱使下,他打开锦盒,流光灿灿,唤起他熟悉又似陌生的记忆。 指尖抚过上头的吉祥绳结,这颗琉璃珠……他想起来了,是七岁时爹送给他保平安的,十岁那年,他已赠予一名清秀可爱的小丫头,因为他希望这能带给她平安喜乐,永远保有纯善真诚的性灵,无病无痛、开开心心过每一天,别像他…… “你叫什么名字?” “娘喊我丫丫,大伙儿都叫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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