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楼雨晴 > 告别孤单 | 上页 下页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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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瞪我。“你威胁我?” “如果是呢?”他会受我威胁吗? “那我也认了!”他冷冷吐出话,甩门走人,这一回,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呆,等他到天亮。 原本,只是一时气话,谁知换来的结果更伤人。 他就这么吃定我吗?吃定我走不开,吃定我非他不可,才能那么有恃无恐,一丁点让步也不肯。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长久以来坚守的这段关系有多悲哀。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执着,放纵他在我生命中来来去去,予取予求,却忘了问,对他而言,我算什么? 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习惯性依赖,一个汲取温暖的所在而已。 人真的很奇怪,一旦开放了某个点,想通之后,很多事情在眼前就会逐一明朗起来。 我看见,他眼底缺乏激情,看着我时总是太冷静,没有情人该有的缠绵。 我看穿,他心底的茫然困惑,无法定义对我究竟是爱情还是恩情居多。 我可以义无反顾地说,我爱他,他却不行。 甚至,承诺我未来时,他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只是保证不离不弃。 他从来、从来就不曾说过,他爱我。 我不想让自己钻牛角尖、胡乱猜疑,这样的自己太不可取,也只会徒惹齐隽厌烦。我拨电话约了杨季楚出来聊,他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看不见的盲点,我是真的需要有个懂我的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已经茫然得没有方向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该怎么做。”总是能一针见血道破问题症结的杨季楚,这一回反常地拒绝了我,什么答案也没给。 我不禁感到失望。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我摇摇头。若是知道就好了。 “你总是看着别人。”言简意赅。 这是什么意思? 这回的注解长了一点。“你总是在别人的立场想事情、总是想着别人需要什么,而忽略了自己。体贴不是坏事,但是过于体贴别人,而忘了问自己需要什么,就不太好了。对你继母、兄妹是这样,对齐隽也是这样,所以当初我会跟你说,是你的就不要退,大方争取,现在对齐隽,我还是一样的话,谁都没有办法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自己想要什么,只有你最清楚,如果连你都不晓得该怎么爱自己,你要齐隽怎么爱你?” 是吗?长久以来,隐藏寂寞、等待过程的煎熬、还有诸多的压力,不让他知道,其实是错的吗? 那么,我究竟想要什么? 孩子,只是一部分,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份属于我的踏实。 然而,齐隽给得起吗? 若是给不起,我是不是就该从这段关系中走开,多爱惜自己一些,而不是永无底限地包容、迁就,藏起自己的情绪。 由沉思中回神,发现杨季楚的视线落点,以及神情都不太自然,我顺着他的方向往窗外看去——很寻常的画面,一男一女从妇产科走出来,男的体贴万般,扶着女人过马路,真要说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差在那个男人是齐隽而已。 “你认识?” “嗯。齐隽的前女友,见过一次。”会记得那么牢,牢到一眼就认出,是因为齐隽皮夹还放着他们过去的合照,我一直没有问,这是一种对过去的凭吊、纪念、还是旧情…… “要去打个招呼吗?” “不要。”我才没那么白目。 “你不在乎?”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齐隽。”他承诺过我,不会背着我乱来。 这也没什么,谁没有几段过去?又不是说分了手就一定要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嗯,有自信是好事。” 他扶着女人进车内,仰头时不经意望过来,视线与我对上,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心虚地移开。 为什么不能坦然一点呢?我都不怀疑你了,你在气虚什么? §第七章 他其实是告诉我,今天要进录音室,说的时候,神态那么自然,任谁也不会怀疑他说谎。 可是,我在妇产科门外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 他不惜与我闹僵,怎么也不同意我生孩子,理由是时机不对,但是另一个女人,他却抽得出时间,愿意花心思陪她产检…… 我好像有些懂了,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时机是不对的。说穿了,男人所谓的时机,也只是借口罢了,用来掩饰内心的不确定感。 他不确定是我,曾牢牢占据他心灵的那个女人一出现,他就不确定了。 齐隽回来时,我躺在床上,已经快要睡着。 他早出晚归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忙工作,现在想来,有多少时间是工作,多少时见是另一个女人所占据,又有多少时间是留下来给我的? 我从来不问,信任他,给他绝对的自由,因为无论多晚,他总还记得要回来,睡在我身旁。 他脱了衣服,轻巧地在身畔那个位置躺下,习惯性要将我抱进怀中,我颤了颤,被他冰冷的手脚冻了一下,他察觉到了。 “我吵醒你了?” “嗯,没关系。”我模糊地哼了声,自动挪了下身体,偎进他怀中。 他很怕冷。冬天总是手脚冰冷,我就成了他的现成抱枕兼活暖炉,熨缓他的体肤。 他呼了口气,手脚都缠上来,身体暖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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