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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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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女子他是见得不少,可也不曾碰过第一眼就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对他“毛手毛脚”的。 “啊?”乔浣儿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干了什么“好事”后,不由得心虚地悄悄吐舌。 唉,她就是有这毛病,太投入于思考某件事情时,行为上就会不知不觉地为自己的揣测做验证,而那些个“验证”,十件有九件都是蠢事——剩下的那一件呢?就不蠢了吗?不,那叫没意义。 见他皱着眉,她赶忙以傻笑粉饰太平:“呵,呵呵!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哦,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也很困扰耶!” 克制不住非礼男人的行为?她——她花痴啊?他无法想象,在他之前,还有多少男人曾惨遭她的蹂躏与染指……思及此,想保护自身“贞操”的意念更是坚定了。 奇怪,她都解释过了,怎么他表情还是没多好看哪?乔浣儿娇憨地眨了眨灿灿灵眸:“叹,你——”“姑娘,你还打算在我臂弯里靠多久?”他抢先打断她的话。没办法,再这么和她耗下去,他怀疑,日落西山后他们仍会在这里凝眸相望。 “呃——也对哦!”她偏偏头,傻气地笑了笑,然后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瞪大了眼,直盯着被他握住的右手。 褚寻阳也留意到了,赶忙松手,退开一步,急着解释:“姑娘别误会,在下并无冒犯之意……”乔浣儿根本没听到他吱吱喳喳地说了什么,用力再眨了几下眼,死盯住仍留有他余温的小手——“姑娘,请别想偏了,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他自恋,实在是他天生命犯桃花,走到哪儿都避不掉红颜劫,次数多到连他都怕了,也难怪他会早作声明,怕她会错了意。 “你、你还想辩解!明明就是你——”乔浣儿小嘴一扁,可怜兮兮地指控。 “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你可别——”褚寻阳鬓角隐隐抽痛,老天爷!可别又来了,他自身麻烦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添笔桃花债! “不管!这种事怎么可以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愈说愈委屈,眼看已泪儿汪汪。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嘛!”难不成为了维护自身“贞操”,不小心握了下她的手,就要他负责娶她吗?别笑死人了! “我要你赔我醋溜鱼来!”她仰起小脸嚷道。 “醋……”一不留神,让口水给呛了下,“醋、醋溜鱼?”他在说什么?她又在说什么?褚寻阳思绪一下子接不上来。 “对!”她重重点头,伸长了手,“想赖呀?明明就是你偷去的,赔我醋溜鱼来!” 褚寻阳像看妖怪似地死盯着眼前的小手,怀疑到底精神错乱的人是她还是他。 她磨了他这么久,为的就是一尾醋溜鱼?而他居然还以为……这是哪门子的烂笑话?! “我没偷你的鱼。”用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口气,他郑重澄清。可怜他褚某人的魅力,居然不及一尾鱼? “骗人!人家的醋溜鱼明明端在手上,怎么会不见了?说,你是什么时候偷吃去的?偷吃也就算了,还连盘子都不留给我,真是太恶劣了……”“我没有!”强忍住想叹气的欲望,他打断那一连串令人哭笑不得的长篇大论,“是你刚才撞到我,不小心打翻的,你没留意吗?” 他以眼神示意她往某个方位瞧去。 果然,地面上正躺着一尾“晚景凄凉”的鱼儿。 “那那那……”乔浣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褚寻阳心想,这女人终于意识到是他伸出援手帮她,懂得感恩了吧? 或者,她是因为误解了他而愧疚得难以成言? 不管是前者或后者,那都无妨,只要别死赖着要他负责就好。 “姑娘别放心上,误会解开就好。”他也预备很宽宏大量地原谅她。 那、那、那的那了半天,终于给她那出下文来了:“那你更不可原谅!吃掉就算了,起码没浪费食物,可是现在……你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饿着肚子没东西吃啊?呜呜呜!都是你害的,我一定会被雷公爷爷打死的啦!” 褚寻阳闭了下眼,命令自己从一数到十,确定自己够冷静,然后才反问她:“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先抢救食物,任你跌伤?” “本来就是啊!食物可以吃,我又不可以。”她理所当然地回道。何况跌一下又不会怎样,她从小摔到大,早就摔到皮粗肉厚不怕疼了。 “好,那么是我的错,我道歉。”他咬牙挤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想她再丢人现眼下去,忍不住开口:“浣儿,你又闯祸了。” 乔浣儿心虚地吐吐粉舌,很可耻地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不关人家的事哦,大姐,你听到了,他自己都说是他的错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是人家公子风度好,不和你计较。何况,你没忘记这是你今天砸掉的第十二盘菜吧?”乔织艳不给面子地直接拆她的台。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乔浣儿嘟嘴,“是他突然站起来,我又——”她指向闲闲看戏的褚寻阳,忘了另一手还端着温酒,就这样尽数往他身上倒去所有人全傻了眼,而褚寻阳因为太过惊愕,居然没能避开。 不会吧?她她她……刚才没能将那盘醋溜鱼往他身上砸,她觉得很可惜是吗?非得再来这么一手? 不用等雷公爷爷劈她了,她相信,他现在就很愿意直接劈死她! 由他眼中,浣儿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这一刻,除了傻笑,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果然是天下第一麻烦精——在场所有的人都能证明这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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