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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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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她吸嘴。“因为我妈在这里,我……” 杨季楚最痛恨的,就是她遮遮掩掩的态度,她在凌晨两点拨电话来,还不知死活踩他的地雷,修养再好都很难不炸她个尸骨无存。 “那么见不得人,还打什么电话?” “不是的,季楚,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坦然地面对全世界,就是没有办法面对她,我欠冯家太多太多,我不想要你陪我一起承受罪责……” “既然和我在一起,那么罪无可追,不如就断了吧,何必为难?”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无法坦然承认我们的关系,那就到此为止,我杨季楚没有那么卑微,得迁就一个把我藏起来的女人。” 他给过她机会了,她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从不知珍惜,他还期待什么?心灰意冷地挂了电话,他决心不再听她一言半语。 她怔征然,拎着断了讯的话筒。 他从不曾挂过她电话,再气她都不曾。 前所未有的不安涌上心房,隐约意识到这一回,他怎么也无法谅解她了…… 失去他的恐惧,让她无法再顾及其他,隔日便慌急地到学校找他。 他似是铁了心,从头至尾视她如无物,上完课便转身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季楚……” 他充耳不闻。 “季楚!”她抬手,揪住他衣角,想留住他的步伐。 他回身冷冷一瞪。“不要在大庭广众闹笑话。” 他声音好沉,带着难以抗拒的警告,她怔征然松了手。 现在才知道,他生起气来的样子有多可怕,不需提高一分音量、也无须口出恶言,只是毫无温度的冷眸一瞪,就让人浑身胆寒。 砰!研究室的门,当着她的面一关,赏上一碗闭门羹。 一连找了他数日,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全无气消的迹象。 但……这只是生气那么简单吗?她痛苦地闭上眼。明知他在意的是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深吸一口气,才刚抬起手,紧闭的门在她敲下前开启。“季楚,我决定了!如果你——” “你决定什么与我无关,不必告诉我。”他抬起左手,让她看清圈在无名指上的银戒。 “我要结婚了,请别再来找我,那会让我无法向未婚妻交代。” 她愕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击给震得无法反应。 想断得一干二净、想证明不是非她不可,但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却没有想像中的快意。 移开视线,不愿再给任何一分关注,说完该说的,他决然而去。 “季楚……”她颤声唤住他。“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你。” 他是认真的,这一回,不是纯粹气气她、呕呕她这么简单,他真的不要她? “所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倚靠窗边的身影无意识地把玩着无名指间的银戒。 “不下决心,行吗?”他无法预期,未来还会有多难堪,是该趁着还有一点尊严,作个了断了。 这只对戒,原是六年前,预备用来承诺冉盈袖的未来,要她安心去飞,却没能送出手。 刚刚在研究室,不经意翻出旧时物,扔不了手,一气之下倒成了断情之物,想来,还真是讽刺。 “我一直没问你,她的上一段婚姻处理得如何?”见他不明显地一怔,汪咏靓愣然惊喊。“不会吧?你没问……” “……她说,不会让我当第三者。” 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必是解决了自身的问题,才敢回来找他。 她晓得他的脾性,若她有胆让他成为她的外遇,承受那样的羞辱,他死都不会原谅她。 所以,她不提,他也就不问了,毕竟,那不是个愉快的好话题。 “……杨季楚,你真是昏头了你!”明明是脑袋那么清楚的人啊!怎么…… 他苦笑。“遇到她,从没清楚过。”否则,六年前就该醒了,又怎会让自己落到今天这地步。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话都说出口了,到哪里找个婚让他结……她一顿,想起那一日的戏言。 杨季楚回身,目光移向她微凸的肚腹。“如果孩子爹的人选还没有着落,那么,我不介意当个现成父亲。” 还真的咧! “杨季楚,你玩真的?” 他是真的被伤透心了啊,才会下这种猛药,置之死地而后生,断了所有的念想,让自己完全没有回头路可走。 是啊,这不就是杨季楚吗?性情看似温润如玉,事实上,真要狠起来,比谁都要刚烈决绝,连对自己都毫不留情。 “小靓,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他们太像,同样在一段感情里死心场地,以为等待岁月换得来幸福,却一再被辜负。 伤得太重,痛得太沉,这辈子已经没办法再有一颗完好的心,开始另一段感情,那么倒不如就这样,放弃爱情,换来知己,也免得伤人伤己。 “如果你真的确定……好,我奉陪!”他杨季楚都敢了,她有什么不敢的?商场女强人,气魄不输人。 他是认真的。 电话拒接、不肯见她……所有与她相关的,全断得干干净净。 几次站在他家楼下,看着他和另一名女子同进同出、呵护备至。 他不肯让她介入的私人领域,却愿让另一个女人涉足——一个无须设防、可以安然交托真心的女人。 这样,她还能再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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