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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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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换下床单,清理好房内的混乱,再出来时,他已安坐在客厅,泡好牛奶单手抱着女儿喂食。 原本还哭得悲壮惨烈的女儿,如今正安安稳稳偎在他臂弯,啜吮着奶瓶。 见她无声站在身后,他轻声道:“悦悦我会看着,今晚你好好睡。”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根本没有一夜睡得好。 毫无预警地,两颗豆大的泪珠掉出眼眶,吓着了他。“喂,你——” 她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蹲下身抱膝将脸埋入,闷闷地、无声地哭,不让谁瞧见她的泪。 她一直以为,她一个人也可以,然而现实生活中一次次的挫折却像在嘲笑她原先的想法有多天真,要不是这个面冷心软的男人,现在的她大概只会无助地抱着女儿一起哭—— 气氛完全悄寂,静得有些尴尬,他无意安慰、也不知从何安慰起,只是静默地看着她。 不知过去多久,她仰起头,又是那张熟悉的笑颜,脸上没有一滴泪痕。 怎会有这样倔强的女子?连哭都不让人看见。 “我没事了,悦悦她——”目光移向他臂弯,吃饱喝足的小娃娃正偎着他,睡容憨甜。 “睡着了。”他放轻音量。 “终于!”如蒙大赦,重重吐了一口气,小祖宗再不睡,当娘的可能会哭得比她惨。 “你这两天不是要回去上班了?白天悦悦怎么办?”几次谈话中,知晓她在电视台担任节目企划,她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了,要如何照顾女儿? “我请了保母,白天她会过来帮我带悦悦。” 他点头。虽然这样想有点羞辱她,但保母至少比她有经验,他安心多了。 将孩子放回婴儿床,确认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醒来,这才回头说:“你睡吧,我回去了。” 走出睡房,步履沉稳地开了铁门,她的声音轻轻传来—— “谢谢你,关先生。” 他步伐一顿,也没回头,仅是微一颔首,便顺手关上铁门。 于是,又过了一个月。 白天,关梓言几乎没怎么听到小孩哭闹,也许真是保母经验丰富吧! 那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听汪恬馨都叫她陈妈妈,体型圆润,有点台湾国语,但是人很亲切,让人感觉将孩子交给她可以很放心。 手边的稿子写到一个段落,他伸伸腰杆,离开电脑桌活动筋骨,忽然间很想看看小悦悦。 走向对门,伸手碰到门铃时又停住动作。 汪恬馨此刻还在上班,如果陈妈妈会将小孩随意交给一名陌生人,那也未免太失职了。 想了想,打消念头转身要回屋里,耳边隐约传来保母爽朗的大笑声,似乎是在讲电话。 这样的声量之下,小婴儿仍无任何动静,似乎在陈妈妈手中,悦悦真的特别乖巧。 又过了几天,他固定上超市补给日常用品,经过社区旁的小公园,1.2的好视力让他认出那个正在三姑六婆话家常的正是悦悦的保母。 对方显然并没认出他来,只是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东家长西家短。 虽然就住对面,但他深居简出,双方从无交集,是他对汪恬馨母女多了几分关注才会特别留意。 环视周遭,悦悦并没在这里。她把小孩丢在没人的屋子里,径自离开? 关梓言蹙眉。这是一名称职的保母会做的事? 她真的是汪恬馨口中所形容,有过许多带小孩的经验又充满爱心的保母吗? 而后,他发现孩子愈来愈不好带了,夜里总是哭闹不休,怎么也哄不睡,喂她喝奶,胃口也愈来愈差,他接连几天夜里前去帮忙看顾,别说汪恬馨吃不消,连他都快撑不住。 似乎,离开保母之后,小孩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只有在保母身边才是乖巧的。 汪恬馨白天上班,不明白家里的状况,但他成天都在,多少有几分明白,这情况不太寻常。 好不容易哄停了悦悦的哭声,他倚在摇篮边逗弄婴儿。哄不睡她,只好舍命陪娇娃。 悦悦不知是寂寞还是没安全感,小小的手儿老爱抓握他的长指,要人陪。 “不好意思,又害得你今晚没得睡。”看了桌上的闹钟,四点半,汪恬馨已经愧疚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关梓言没将她的话听进耳,凝视着婴儿床上的小娃娃,凝思道:“悦悦的气色……不是很好。” 汪恬馨垂下眼睑,绕到婴儿床的另一边,蹲身轻抚小小的脸蛋,见她这模样,当妈妈的好心疼。“我早有心理准备了,医生说早产儿体质虚弱,本来就没那么好养。” “是不比一般新生儿健康,但医护人员也说,谨慎照顾,还是可以靠后天调养回来的,不是吗?” 听出他话中有话,她困惑抬眸。“你想说什么?” 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改问道:“那个陈妈妈哪里找来的?看她带小孩挺得心应手。” “同事介绍的,听说她有二十年的育婴经验了,我同事生她家两个小孩都是交给她带的。” “是吗?”可他却不只一次看见她不是在讲电话,就是坐在阳台泡茶看杂志,态度悠闲得很,一点都感觉不出带小孩很用心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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