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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潋彤,你不要无理取闹!”朱玄隶沉下脸,这表示他已隐隐动了怒。

  平日,他可以轻狂不羁,一旦让他生起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朱潋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大哥。

  “我说过几遍了?不要把人当畜生,出身卑微不是他们愿意的,不要践踏人家的尊严,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这些话,大哥说过不只一遍了。朱潋彤听得好无奈,却又没胆抗议。

  其实她觉得大哥好哆嗦、那些丫环、仆人卖身到王府,本就是要供她差遣使唤的,敢惹她不顺心,她教训一下又有什么不对?

  带着求助的眼神,她看向香漓。

  “好了啦,你骂也骂了,消消火好不好?”香漓一双软腻的小手在朱玄隶胸前轻轻拍抚。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表现得柔情似水。

  朱玄隶实在不晓得,这该算是他的成功还是失败?

  他没好气地自她一眼。“你少来这一套。”

  “哪一套?我不晓得耶!我们回房慢慢讨论好不好?”宋香漓的声音放得更轻了,柔媚的水眸一抛,企图将丈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该死!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挑逗他?明知他最禁不起诱惑了。

  抿紧唇,为了男人的面子,他要“色欲不能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招不会每次都有效。”

  “哦,是吗?”她勾起魅惑的笑,纤纤素手似有若无地隔着衣衫抚触他坚实的胸膛,倾身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满意你的身体?”

  可——恶!

  听宋香漓这一说,朱玄隶很自然地忆起了昨夜狂恣难休的云雨激缠……

  “那又怎样?你想强暴我吗?”咬紧牙关,硬是让自己面无表情。

  “如果你肯让我得逞的话。”这男人什么德行,她哪会不清楚,就不信他能撑多久。

  “你——”如此大胆的邀请,再加上对象是娇妻,他又不是圣人,要再没感觉就不正常了。

  “这是最后一次,听到没有!”很没志气地,朱玄隶屈服了,搂着爱妻的腰,不自觉地顺从她的脚步往房里去。

  临去前,她抛给潋彤一记“搞定”的眼神。

  瞧瞧,她这大嫂有多爱护小姑,都不惜牺牲色相来诱惑老公,助潋彤逃过一劫。

  看着两人相倚相偎的远去,留在亭中的潋彤百无聊赖地转了转灵眸。

  好啦,摆平了大哥,该走的都走了,那她怎么办?又没人可以让她测试魅力,品尝勾引成功的成就感。

  到市集上去逛逛好了。

  心念一起,她旋即起身,唤了数名护卫,便兴冲冲地出府去了。

  许久不曾上街走走,市集的繁荣仍是不减以往。

  只是所有人一见是她,莫不纷纷让道,就怕犯着了这种贵无比的娇娇女,落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一路走来,本该是兴高采烈才对,毕竟外头有这么多新奇的事物,可朱潋彤却没来由地坏了心情,游兴尽失。

  他们为什么要一副老鼠见着了猫的模样?她又不会吃人!

  情绪一恶劣,本能地就想找人发泄。

  她随手把玩着小摊贩前的珠玉饰品,小贩子诚惶诚恐的表情,撩高了她的郁闷。

  将东西丢给身后的侍女,付账时,小贩像受到多大惊吓似的,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不……不用了。”

  她俏脸一凝。“什么意思?以为本郡主付不起吗?”

  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价值连城的珠珠宝玉她都不放在眼里了,会贪他不值几两银的小东西?,

  “小的没那个意思……郡主饶命!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小待养……”见她面容不豫,小贩连忙下跪猛磕头,害怕得骨头都快抖散了。

  惨了、惨了,他惹怒郡主了,这下他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思及此,他更是骇得脸色发白。

  又是“郡主饶命”!

  这句话,她一天不只要听几回。

  她又没说要谁的命,怎么他们个个全如惊弓之鸟,她真有这么可怕?

  “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小关本郡主什么事!”朱潋彤气闷地哼道,转身就走。

  谁想理会那群莫名其妙的老百姓!

  就在小贩吁了口气,庆幸死里逃生之际,她又停住步伐,吓得小贩面色如土,再一次逼退好不容易才稍稍恢复的血色。

  这情形,看得朱潋彤更是愠恼。

  将一锭银子丢向他,朱潋彤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杵在原地的小贩,盯着那锭银子发呆。

  她就不信自己真如洪水猛兽般可怕!

  一个下午,她逛过一摊又一摊,得到的结论,是没有一个人愿以平常心待她,个个视她犹如鬼魅魍魉,不是避之惟恐不及,便是畏畏缩缩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朱潋彤觉得好不舒服,积压在心头的悒郁愈来愈重,让她再也不想多待一刻,再去看那些人明明排拒她,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敬畏态度。

  随行的侍从,见她脸色愈来愈难看,一个个都聪明地不敢吭声,深知这个时候谁犯她谁倒霉。

  偏偏,就有人这么倒楣!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一路活蹦乱跳,散发着青春无忧的气息,逛逛这儿,又看看那儿,银铃笑语不断,一个不留神,迎面撞上了朱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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