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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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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的时候最好专心点,”转身之间,孙仲愚在林宁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才是个尽职的舞伴。” 林宁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才抬起头,看到孙仲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舞步向前多跨了半步,正好踩在他脚上,“是你逼我的,我没想做你尽职的舞伴。” “可是已经做了,”舞步忽然加快,让还不习惯高跟鞋的林宁脚步一个趔趄,然而托着她腰的手却又不让她有跌倒的危险,“有的事注定无可奈何,比如说我是你的上司,所以,安心点跳舞。” 林宁狠狠地白他一眼,而孙仲愚却笑得灿烂,两人你来我往,孙仲愚始终紧握着林宁的手,不让任何人有插入他们之间的机会,完全霸占的姿态。 直到一曲跳罢,林宁喊累,两人才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休息,孙仲愚喝着红酒,笑应着各个部门律师的招呼,林宁则拒绝了又一个律师的邀请。 “我想回去了。”她喝了口果汁,觉得舞会无聊而让人讨厌 “回去?舞会才刚开始。”孙仲愚用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碰了下,喝了口道,“我们刚刚不是才讨论过要做个尽职的舞伴?” “可是我已经陪你跳过舞了,这是最大限度,我现在想回家。”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跳舞吗?” “我讨厌这里的气氛,讨厌每个律师更讨厌你。” “是吗?”孙仲愚不怒反笑,“你还真敢这么和你的上司说话,不过我不允许,小秘书舞会中途抛下可怜上司独自离开,那是会给别人看笑话的。” “这是你的事,”林宁无动于衷,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道,“你的礼服,还有这鞋子,包,我明天上班会还给你。”说着人要站起来。 手却被孙仲愚抓住,他人在笑,嘴上却说:“林宁,你真的想看我发火吗?” 发火?他也会发火吗?林宁不接话,看着他,忘了要抽回手。 “从没有人见过我发怒,因为那些事还不到影响我情绪的程度,但并不表示我不会发怒,比如现在,如果你离开。”他还在笑,手却握得更紧。 林宁疑惑地看着他,她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不到影响他的情绪的程度”?而自己为什么又能让他发怒?他的眼神里是什么?为什么他在笑,眼神里却全不是这样? “你……”她只吐了一个字,却看到孙仲愚的脸色忽然大变,蓦地松开她的手,人站起来,吃惊地望向她身后,身后人群中一阵骚动,她转过头,随着人群望过去。 又是一对极出色的男女,女的一身紫色低胸连衣裙,加上红色皮草围领,脚上是Ras这一季新款黑白裸跟晚宴鞋;男的则是很传统却稳重的Emporio Armani黑色西装。 这两人竟是单若紫与聂修。 林宁惊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聂修怎么会和单若紫在一起?他们两个是毫不相干的人啊?他不是说过不认识她吗?不是说过没有像样的礼服参加舞会吗?可为什么现在却穿着这么昂贵的衣服与单若紫站在一起? 不要这样,聂修,这样会让自己误会的,因为单若紫的未婚夫也叫聂修啊,你这样和她站在一块儿,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里好着急,想冲上去向聂修问个究竟,但脚上却如生了根一般,连向前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单若紫靠在聂修肩上,看着他们走进会场。 她忽然转过身,抓住身后的孙仲愚,急切地问道:“你说,你说单若紫怎么会和聂修走在一起?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不是?” 孙仲愚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任林宁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眼中的慌乱,似乎很不忍,却还是道:“他就是单若紫的未婚夫。” 林宁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下,听到他的话像失了魂一样,慢慢地放开抓住孙仲愚的手。 “为什么?”她低低地说,同时眼泪也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为什么?不是说不认识单若紫吗?不是已经答应做她的舞伴了吗?可为什么?他不是聂修吧?不是那个一脸温柔笑容,自己认识的聂修吧?她站起来,直直地看向聂修,想看清他,看清聂修的面具底下是另一个人的脸。 然而——不管怎么看,他确实是聂修,虽然现在他穿着昂贵的衣服,虽然他脸上没有温柔的笑,但这样的眼睛,这样的鼻子,这样的唇,甚至脸上的苍白都与她认识的聂修一模一样啊,心里有东西被生生撕碎,很疼。她向后退了一步,忽然很想逃,不要待在这里,不要看到他们,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等她逃开,舞会没了,身上一身华丽也没了,聂修还会微笑着在家里等她回来,是梦,就像灰姑娘,过了十二点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只要逃开,逃开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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