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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她日前方知年靖春家里比甄家还富有,他们甄家以养花著名,而年家是以经商著称,年家涉入的行业除却丝路行商外,还有其它家业。

  这全归功于年靖春已故之父的功劳,他父亲留下的产业到了年靖春手里,虽无什么杰出表现,却也稳稳妥妥的。

  “嗯……”年靖春也陷入深思,最后他将杯里半凉的酒一饮而尽,“我并不是娶你回家当主母的,而是娶你当我的妻,这之中是有差别的,且人各有所长,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我是在为未来做心理准备,你若不是毁容,可能我也嫁不到你这般好的夫婿。”

  “我若不是毁容,可能也娶不到你呀!”年靖春堵她一句,“你不觉得咱们是天生一对么?”

  甄富贵直直盯着年靖春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似乎自寻烦恼了。”她笑了笑,喝口酒。

  “当然。”他从未动摇过娶甄富贵的心。

  “婆婆她的身体如何?”甄富贵脸微红地问。

  “娘亲因得知我将娶妻,心情大好,病情也有所起色。”年靖春为甄富贵见底的酒杯斟满酒,“本来我今日前来,她还想同我一道出门拜访岳父,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还是没让她来。”

  “那太好了。”甄富贵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不知婆婆的病从何而来?”

  年靖春叹了口气,“我爹五年前去世,我娘因思念过度,积郁成疾,我曾于病榻前答允她要娶妻,但无奈因我毁容,许多小姐皆不肯下嫁,你是头一个不怕我的人。”

  “你的脸虽然可怕,可多看几次便习以为常了,正如你对我时常出丑感到习惯一般。”说到毁容,甄富贵又想起一件事,“你真不答允在我面前都不戴纱帽么?”她宁可对着年靖春的残容也不愿对着纱帽。

  年靖春看眼甄富贵,面对她认真无比的表情,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怎如此执着于这一点?”

  “因为明明没怎样,为什么你要把脸遮住?又不是大姑娘家怕羞!而且,你戴纱帽我就看不见你的表情了,我不喜欢这样。”她喜欢同年靖春说话,不想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她知道年靖春不肯答应她,是他心里仍有疙瘩。

  “我是为了旁人着想,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与岳父大人一样,一下子就接受我毁容的事实,少些议论总是好的,我可不想耳根子老不清净。”他知道富贵是为他着想,不愿自己总藏在纱帽之后,想着,他心一暖,“富贵,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想,你并不想我总是戴着纱帽,也不想让别人议论我是么?”

  甄富贵脸一红,羞窘地低下头,“我只是想看着你的脸说话。”

  “这样好了,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俩独处,我一定不戴纱帽,如何?”年靖春见甄富贵脸红的模样,心一动,伸出手握住她的。

  “独处?”甄富贵听到关键词,虽不满意但能接受,“好吧……”

  “你嘴嘟得老高,都可以吊猪肉了。”年靖春伸手摸摸她的头。

  “你又笑我了。”甄富贵脸更红了。

  “谁让你总想些好笑的事?”说实话,对于成亲,他并无狂喜之感。

  之前他觉得若是要成亲,他的娘子必定是她,也只会是她,然而对于婚后的事,他再怎么思索,也无法具体描绘出来。他并不希望富贵有所改变,若她愿意,他仍想让富贵去发展自己的兴趣,她想接手长安甄家花房,他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因此方才富贵的顾虑,他不是没想过,但也得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所以他并不愿富贵现在就过度忧虑,她只要等着当新嫁娘,入他年家门即可。

  甄富贵瞋他一眼,发现他腰上系着的囊袋十分眼熟,“这囊袋……”

  年靖春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是你给我的信物呀!”

  “我知道,可你怎么将它系在腰上呢?”一经证实,甄富贵涨红了双颊。

  天,年靖春竟就这么带着它大喇喇的出门!一想到从年家到甄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她的“杰作”,她就想钻地洞。

  “不然要放哪儿?”年靖春反问。

  “收在怀里,不然,就收起来,不用也成啊!”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她也拿了年靖春给她的信物去加工,用条颈炼戴着。

  “这是你给我的信物,我当然要随身携带,而且你不也将我给你的信物挂在脖子上?”她真以为他没发现她颈上戴的颈饰是由什么做成的?

  “这是不一样的。”甄富贵伸手摸了摸脖子,她原以为年靖春不会发现的。

  “有什么不一样?”年靖春逗着甄富贵。

  “那个囊袋又不好看……”早知道不要拿它跟年靖春交换信物。

  “是不好看。”年靖春笑容满面,只差没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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