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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为什么?”喝了酒,他眼神变得涣散,意识渐浙不清楚。

  “为了不让你忘记今夜。”玉盏儿对龙昊倒下的身躯低喃。

  她曾以为自己能洒脱的离开他,可是现在的她眷恋他的一切,甚至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下……

  晨曦时分,从皇上寝宫中传来一声怒吼,一干太监宫女纷纷赶来探个究竟,才知灵妃娘娘以药迷晕皇上,留书私逃,此举触怒了天威,皇上疯了般叫所有侍驾的随从搜查杭州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灵妃。

  龙昊也亲自带了大批人马出外搜查。

  “皇上,马蹄印从这座坟墓后便分东西两路。”因为地上有积雪,那朗一眼就能分辨出雪地上脚印和马蹄印的去向。

  龙昊也翻身下马,仔细分辨马蹄印,玉盏儿骑走的银骥左后蹄与别不同,留下的痕迹也不一样,看方向是往东走。他马上以皮鞭指挥,“那朗,你向西,朕向东,有消息就放出信号。”

  “是,皇上。”那朗策马向西而去。

  “前面是什么地方?”龙昊厉声询问杭州知府。

  那知府吓得连滚带爬,在龙昊马前跪下,“禀皇上,是运河水道。”

  “你去看住玉家所有人,少了一个诛你全家。”语毕,龙昊扬鞭向东飞驰。

  今晨当他清醒时,看见桌上的字笺,气得直想找到玉盏儿后掐死她。一年的时光,她进行了一个大计画,编织了一个弥天谎言——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不屑万艳争春荣。

  请皇上不要忘记自己的金口对臣妾的承诺。

  玉盏儿留字

  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欺君之罪、后宫规矩,她从没放在眼中,心中挂念只有家人安危,他的倾心深爱只让她觉得不屑。

  “皇上,有血迹!”一个前导的侍从惊叫。

  龙昊催马向前审视,殷红的血迹在雪地里向前延伸,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盏儿……”他低语,脑中不停涌现各种不堪的画面,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他沿著血迹催马奔去,行在队伍最前面,路上又反覆下马辨认血迹,只见血越来越多,在雪地上殷红得刺目,他心巾的不安和恐惧也不断地扩大。

  终于,在运河渡口的桥下,传来一阵阵焦灼的马嘶。

  “是银骥。”龙昊熟识这叫声,银骥显然受惊…难道盏儿……

  寻声而至的龙昊在银骥前勒住马,飞身跃下,看见了昏迷的玉盏儿。

  “盏儿、盏儿……”他低唤,天啊!她究竟伤到哪里?竟流这么多血。

  玉盏儿悠悠醒转,第一眼便看到他。当她因骑马颠簸而开始腹痛时,她心中所想的是龙昊而不是亲娘,现在也是幻觉吗?

  玉盏儿甩甩头想确定眼前不是幻觉,却看见雪地上一片殷红,她惊叫:“孩子!”

  龙昊被她惊得半晌无语,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你有了孩子?”

  玉盏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以虚弱却坚定的声音道:“不要让我失去这个孩子,失去他我就毁了你!”她将心中所有怨恨都倾注在这个爱她的人身上。

  “你已经毁了我。”他的声音充满愤恨。

  “我恨你。”玉盏儿微弱的吐出这三个字,带著浓浓的恨意。

  “我也恨你,玉盏儿。”龙昊抱紧她,上马飞奔返回行宫。

  “孩子保住了吗?”龙昊询问跪在自己面前的江南名医宋一飞,口气冷凝,使室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皇上再次震怒。

  “启禀皇上,胎儿暂时无恙,只是六小姐失血太多身体虚弱,若母体不快些好起来,孩子随时有危险。”宋一飞据实以报。

  “你叫她六小姐?”龙昊眯起眼,脸上现出不悦的神情。

  宋一飞磕头如捣蒜,急切地辩白:“皇上恕罪,草民失言。十七年前,草民曾为江南第一美女,也就是灵妃娘娘的生母诊过病,和娘娘有一面之缘,所以一时失言用了旧称呼,请皇上恕罪。”

  龙昊无语,慵懒的翻著从玉盏儿怀中取出的“训女录”。她在拜祭过亲娘后逃走,身上只带著这件遗物,是她娘在主导她的一切行为?

  “灵妃生母叫什么?因何而死?”他想知道什么样的母亲会生出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儿。

  “灵妃的生母闺名慧云,是在与强盗混战中被娘娘的生父失手杀死的。娘娘和其母的容貌如出一辙,只是更美艳些。”宋一飞不由得感叹,母女同样命苦,他当年救不了慧云,今日一定要救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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