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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嫁不嫁?”语气里毫无诚意。

  “不嫁。”她别开脸去,她何必嫁他?

  “很好,请你自己去告诉我妈,让她死心。”陆斯恩沉声下令。

  她机伶地察觉这是他的权谋,那一天他若不要“非礼”她,即使被撞见也能坦然自若,是他自己让他的母亲误会的,她为何要替他善后!“这好差事,你怎么不自己做?”

  “只要你说那天我们没什么,一切就结束了。”他还提供说词。

  她又再度被他伤害了!她为了他三天三夜寝食难安,为他以泪洗面到天亮,他不但不闻不问,还认为那根本“没什么”!

  为什么他连自己深深伤害了别人都不自觉?如果他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那他和张家豪有什么两样?

  “你真坏,我看错你了,我恨你,恨你……”心如抓起枕头槌他。

  他一把揪住枕头,打算要扯了丢弃,但猛然的力道竟连她的人也扯下床,扑倒在他身上,他一个反射竟伸手抱住了她。

  心如的老妈竟在此时此刻开了她的房门,客厅里所有的人全都瞠目看着这“相亲相爱”的一幕,不知哪位老乡还鼓掌叫好,惹得全场跟进,一时间掌声像节庆的鞭炮声。

  真是要命!心如额冒冷汗,一脸苍白,急急推开陆斯恩要向老妈说明,老妈却跟她有代沟似的,立即关上房门,笑呵呵地说:“就依老夫人的意思,让他结婚吧!”

  客厅里的陆夫人笑到合不拢嘴,直说:“太好了。”

  拍板定案了,“鞭炮声”响得更起劲了,心如有种被摧毁的感觉,她并不想嫁给他啊!望向陆斯恩,他一脸寒意,讳莫如深的眸子更显幽冷,她止不住的颤栗,知道自己这下真的完蛋了。

  她冲出房门去,试图阻止这场婚约。“我不嫁!”她脸红脖子粗地喊,现场的鞭炮声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笑声,挤在第一线的费大妈挥着手说:“哎呀,别害臊了,心如,女大当婚啊!”

  心如脸胀得更红了,陆夫人也以为她是害羞,笑地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和蔼可亲地说:“是啊,孩子,两个人情投意合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能嫁他啊!”心如摇头,可没人懂她的意思。

  陆夫人更对她说:“不嫁他嫁谁啊!我打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会是我们陆家的人。”

  “不……”心如想说明那天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是个错误,但众目睽睽下,叫她如何去说明这暧昧的事?这对她是二度伤害,而对老妈呢?

  她心底明白丢不起这个脸,她得顾全老妈的颜面啊!无措的泪滑下她的脸庞,她全然没辙!

  “好了好了,别哭,我知道田家就你一个女儿,舍不得离开你老妈,婚后可以常去看她。”陆夫人好言相劝。

  “老夫人说得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说好了,怎能又反悔?”老妈笑她假仙,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程度”。

  “我不能嫁给他……不能啊……”她泪眼迷蒙地看着老妈、看着陆夫人和那群快把客厅挤爆的邻居,反抗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忽然她面前移来一面墙,陆斯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她怨怼地瞪着他,却听见他用很低、很沉的声音对她说:“我娶你。”

  心如惊愕不已,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但众目睽睽下,她问不出口,只能瞪着他,一直瞪着。

  三个月后——

  “老师,我弹得好不好呢?”欣欣音乐教室的钢琴个别班里,小学童弹完了“魔术师”,却没得到老师的评语,疑惑地侧头一看,坐在一旁的老师竟在发呆。

  “心如老师!”小学童摇摇心如的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挤出笑容对孩子说:“弹得很好,再下一首。”

  “那你还会发呆吗?”学童噘着唇问。

  心如怔了一怔,抚抚她的头,替她翻了下一页的“小麻雀”,轻声说:“不会,把这首弹完就下课了。”

  “好。”学童笑着,手摆琴键上,开始弹。

  心如看着她,又难以自制地发起呆来;这阵子,无论她是在音乐班上课,还是在“家”都时常如此,整个人常陷入呆怔之中,心难受得快窒息。

  结婚后,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她一样是在音乐班为学生上课,只是天天的课程都刻意排了满档,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九点,唯一的不同是,上完课她得回他的房子,晚上一个人睡在一张冰冷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丈夫”从未与她同床,即使新婚那夜,他都不知流落何方,在她的“婆婆”回澳洲后,他甚至把新房全“让”给她一个人用。

  偶尔她会在家里遇到他,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在他面前像一粒尘埃,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她知道他不当她是一个妻子,朋友的关系更是过去式;而且他根本不要这椿婚姻,且恨透了她!

  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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